平安客棧低矮的柴房裏潮濕而陰暗,一堆木料堆在屋子的靠裏的角落,而臨窗的那一側,有著一堆枯黃的幹草。一個中年的婦女一動不動歪倒在草堆上,微弱的油燈照過去,若汐隻見那人麵目猙獰,眼睛微閉,嘴唇黑紫的似熟了的葡萄。
若汐麵露驚異,卻沒有慌張,一副鎮定的神色。倒是淩虎有些擔心,因而扶住了她的肩,看她平靜的搖搖頭,這才上前對著李戟說道“頭兒,若汐過來了。”
李戟正蹲在女人的旁邊,一麵拿著油燈,一麵仔細查看著,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但卻沒有什麼結論,便站起身來。女人衣服完整,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但兩隻手抓著稻草,看的出死前應該是努力掙紮過。
“這是中毒了。”若汐說著走上前去,站在女人的另一邊蹲了下來,抬手翻了翻女人的眼皮,瞳孔已然放大,便又查看了女人脖頸的皮膚,有少許青斑。“人已經死了,沒救了。”
一旁的李戟抬了抬眼皮,略感詫異,這個女子的聰慧他是見過的,哪怕那時候她還是稚齡,隻是沒有想到,還有如此的膽識。他當然不會知道,若汐前世在醫學院被折磨了四年,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學中醫的還要學解剖,整日裏對著屍體動剪刀,對著這麼一副剛死之人,又怎麼會膽怯。
“官爺,我、我剛就說了她幾句,說她今天做的菜不好,她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再然後小柱子到柴房撿些柴火,這才發現她躺在這兒,小柱子還以為她躲懶,還踢了她二腳,這才發現人已經,已經……”客棧的老板是個中年的男子。
“李統領,既然是中毒而死,那我們去廚房看看吧。”若汐站起身來,對著皺眉的李戟道。
留了二個侍衛看守著屍體,客棧老板便帶著幾人去了廚房。
廚房就在柴房的不遠處,兩個油汪汪的大炊台上擺滿了用陶碗裝的各色調料,一個被熏的漆黑的拚湊起來的木桌上放了塊菜板,一些泛黃的白菜堆放在角落裏,幾塊發黑臘肉懸掛在窗前。一進門,各種味道混在一起,若汐忙用娟帕掩了鼻子,李戟瞥了一眼,沒有言語。
除了一些晚上的剩菜,轉了一圈也找不到什麼。幾人正在猶豫,若汐看到角落裏有幾個土製的小炊,便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那隻是些小炊,方便客人煎藥什麼的,我們客棧是正當的生意啊。”客棧老板委屈的說道,抬起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
“去廚娘的屋子看看。”李戟退出了廚房,客棧老板忙跟著跑了幾步,走上前去給帶路。
一麵進了廚娘的屋子,老板一麵解釋著“我們這原有個大廚,隻是年前走了,不得已才招了她,按說她也是個可憐人,因著無出,丈夫病死了,婆婆就把她趕出來了,靠著自己的手藝掙口飯吃。隻是脾氣太大,稍不高興就把客人得罪了。還經常偷懶耍滑,有客人讓她幫著燉補品,結果卻被她偷出來吃,哎,如果不是看在她手藝還不錯,早就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