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夜的寂寞擁抱你(錦葵五月)
我叫俞鷺,生活在北方的一個小城市裏,那裏的氣候很具特色,一年刮兩次風,一次刮半年,半年東北風,半年西北風。幹燥的氣候磨礪了北方人的性格和意誌,東北男人粗獷豪放,東北女人的性子也是直來直去不打彎的那種。
曾經單位有個女同事在網上結識了一位南方的男網友,男網友正趕上初春時分來見她,乍冷還寒的季節,我的女同事穿的極為單薄,一件開懷的風衣,咖啡色的高領衫,下配一條簡單的牛仔褲,露腳麵的鞋,腳麵凍至青蒼蒼的顏色也不覺得有什麼。倒是那個男網友一下車,就拽著我的女同事跑到大廈去買羽絨服去了,看著男網友凍的哆哆嗦嗦的樣子,我的那個女同事沒心沒肺的開玩笑說男網友慫,男網友問什麼意思?我的女同事說慫在北方是完蛋操的意思,男網友的心一下子就涼了,礙於客氣和路途遙遠不能馬上撤離的關係,兩人又吃了一頓飯,那頓飯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的那位女同事也太不爭氣了,飯頓上張口胡咧咧,煙不離手,大紮啤不離口的,男網友嚇得吃完飯就和她分道揚鑣了。
回來後,她還氣呼呼的說,這男的真他媽的凇!我說,莫非你還期待發生什麼?她楞了一下,兌了我一粉拳,好氣又好笑的說,去你的!你咋恁邪乎!
其實,北方的姑娘大多都是嘴巴倔強內心脆弱的那種,像我那個女同事那麼唬的還真少有,不過,認識她久了的人就知道,她那人一點壞心眼都沒有,屬於比較實誠兒的那種人。
那天,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和我的那位女同事,下班等車回家的時候,我閑來無事,看著七路站牌上貼了一個售樓廣告,78㎡的房子售價25萬,我算了一下不到3100一平米,算便宜的了,我和郭浩快結婚了,房子的事卻弄的我倆焦頭爛額,有幾次我倆差點因為房子的事兒掰了,但最後都是郭浩來找我,我頂不愛聽他斥責我,說我是嫁他還是嫁房子,這不是胡攪蠻纏嘛,他不是款兒又不是富翁的,他何來財產讓我惦記?
我隻是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小窩,哪怕這個窩不大,僅有個50多平米的二手房我也認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後因為沒有房子和我四處租房奔波,男人啥事都不管,隻知道娶了女人後,找個女人服侍他就完事了,我姐姐就是個例子,當初被姐夫的花言巧語誘惑,在明知姐夫像一塊豆腐似的一窮二白跟了他後,姐夫承諾的幾年後賺大錢給我姐買房子的諾言沒有兌現,倒是倆人攢巴出來一個孩子,一家三口到現在還租房子住呢!
我姐因為這事兒,沒少和姐夫鬧騰,兩人省吃儉用下來的錢永遠也不夠支付泡沫經濟般快速上漲的房價,巨大的心理壓力讓我姐從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變成日漸憔悴的婦人,倒是我姐夫,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啥吃啥,該穿啥穿啥,我姐的衣服和鞋子從不超過一百塊,我姐夫到換季的時候就愛往傑克瓊斯專賣店跑,天天穿的人五人六的,我聽我姐這麼包屈的說完,就有股子衝動想衝到我姐夫麵前,摑他一嘴巴子,他不是沒那個經濟實力還想打腫臉充胖子嗎,那麼我就幹脆直接把他打成豬臉得了!瞅著多富態啊!
當然我隻能在腦子裏想想就完事了,真要那樣,我姐不得拿刀紮我背上啊!
所以,房子的事兒任憑郭浩怎麼跟我灌迷魂湯,下猛藥,我都不會在重蹈我姐的覆轍,同樣的一個陷阱,一個人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掉下去了,是悲,第二個人在跟著同樣掉下去,就成慘了,我不想我姐倆把悲慘二字都占全乎了,所以,我咬緊牙關,不買房子不鬆口!
就在我伸長脖子眼珠子都快粘在小廣告上的時候,一個男人叫住了我:“俞鷺——”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磁性很好聽,我和我的那個女同事不約而同轉過頭看向他,隻見一輛現代緩緩停在我倆麵前,從車窗裏探出一張似曾熟悉又陌生的臉來,我在記憶裏收索半天,終於在他略有失望的表情裏想起來:
啊啊!這家夥不是張亮嗎!
這小子混的不錯啊!才幾年功夫就買上車了,我靠上前不無羨慕的說:“行啊你小子!現在幹嘛呢?”
張亮說,自己整了個賣電腦軟件的小店,也不怎麼掙錢的。
“噯,行啊行啊,最起碼是自己當老板了,不像我們,還隻是老板兒,給人打工拉車用的。”
我說完,轉頭瞅了一眼我的那個女同事,女同事也跟著傻乎乎地咧了一下嘴。
張亮說:“那你們就直接找個老板嫁了,嗬,開玩笑的,你和你男朋友還好吧”
“恩。”這個時候不想多提他,以前同樣是打工出來混的,人家張亮怎麼就混的比他好。
“打算買房子了”張亮瞟了一眼我身後的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