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的,眼前的這個瘦瘦巴巴的女子有著一點讓別人看不透摸不到的感覺,這感覺讓人覺得神秘讓人覺得有些心癢難耐。
再加上,這個女人有著少有的美貌,氣宇之間又華貴非凡,料想過去也非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不過,那些過去的事兒,豔姨已經不想去想了。
融嫣伸出三個手指頭來,一個一個的好好地數著,“第一,如果我這個曲子要是彈得尚且能聽的話,豔姨你可不能再強人所難,第二,要是我留在這兒的話,也要做個幹幹淨淨的營生。第三……”她說著說著忽然停頓了下來,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她的臉上,看起來很是機靈俊美。
“第三是什麼?”居然有人敢和他談條件而且還是一提起來就三個四個的沒玩沒了?
這反而讓見慣了各種小姑娘的豔姨來了興致。“說吧,你都說了那麼多,還在乎這第三個麼?”她揮了揮自己塗著朱丹顏色的手指甲,長而尖銳的指甲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
融嫣揉了揉鼻子,顯出幾分調皮的味道。
“這個第三嘛,我隻能和你一個人說。”
豔姨的眼中,那欣賞的神色越來越多了起來。
“好,想讓我單獨聽你說話,那就先開始你的曲子,如果你的曲子不能讓我活著我身後的這些個姑娘們滿意的話,你可就要給我們這裏的所有人燒水劈柴,做個廚房裏的使喚丫頭!”融嫣聽了以後差點笑出聲來,看起來,她這輩子都是和廚房以及使喚丫頭這兩個詞打交道呢。
“那就這麼定了。”她坐在身旁的一個圓圓的墩子凳子上,那凳子也是上等的藤子編織起來的,放在地上的這些歌家具擺飾也十分的講究,它們都是出自上好的材質用最好的工匠們精心編織起來的,冬暖夏涼,四季適宜。她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這些個藤子凳子上,順勢報過來旁邊的那把琵琶放在膝蓋上,雙腿自然而然的交疊起來,那姿勢十分的優美,愜意,而且這當中還夾雜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慵懶的滋味兒,真是讓人看了就心旌神搖,難以把持。
龜六悄悄的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心裏想,這個小妞還真是一個天生的尤物,天生就是要來勾男人的魂兒,要男人的命的。
融嫣定了定神,雙手撫摸上那些冰冷的銳利的琴弦,試了試音調,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的心裏埋藏了太多的事兒,有那麼多的心酸和不能演說的痛楚,這些話,都隻能交托給那毫無感情的七弦琴上,指尖泠泠,心頭冷冷,刹那間已經有了一種淡淡的惆悵和失落,雖然沒有了原先的那種絕望和無助,但,總之是有些心頭浮現了陰霾的感覺。
雙手在琴弦上輕輕地彈撥,卻是在抒發著心底最沉重的感情。聲音由輕柔轉為高亢,再由高亢轉為一種不可言說的悲情。如同秋之落葉,夏之暴雨,不管是輕柔還是快如疾雷,都是一種長期積壓的感情的爆發,是時間無聲的沉澱。
聞著皆落淚掩麵,這些調子深深地觸動了她們內心的那些潛伏著的悲傷,宜蘭園的女子們大多都是些甚是淒苦的女子,而也就是這樣的過往,才能讓她們對這首曲子產生了深刻的共鳴!不肖一刻的功夫,她們都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個個的都紅了眼眶。
最後一個音符緩緩落下的時候,融嫣才睜開了眼睛,看著久久不能回神的豔姨莞爾一笑,輕舒雙袖,合攏著袖口站了起來,“看來,我們能夠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第三個條件了。”
豔姨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而是看了一眼身後麵都低頭不語的紅紅和蘭蘭。
“你們要是都沒有意見的話,她剛才說的那兩個條件就這麼定了。”豔姨也站了起來,“走吧,讓我聽聽你的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融嫣笑了下,放下了琵琶,走了兩步,回頭對著還在沉思的那三個女子說,“你們也不必心裏惶恐,我若是留在這兒也不過是討口飯吃,對你們沒什麼危險性。剛才的那些,就當是不打不相識好了。我是不會往心裏去的。”她說的聲音很誠懇,讓那三個人不得不接受。
客房內,一盞香茶嫋嫋的升著香氣。
豔姨坐在她的對麵,看她進來合攏上了門。
“是時候該攤牌了吧,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宜蘭園裏從不缺少帶著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