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煩。”鍾無顏揮了揮袖子,“大不了,我以後常來些,多喝上幾杯也就是了。”
鍾涼葉直到現在才敢真的說,自己是真的太估計錯了自己的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弟來。
他不僅像表麵上那樣的容易套的別人的歡心,在這個短短的時間的接觸裏,鍾涼葉還發覺了一點,就是鍾無顏說話的時候最喜歡動眉毛,這個笑點讓那個本來都快要被每天的公務給煩死的鍾涼葉感到了一點的輕鬆。
“謀反朝廷,是謀逆的大罪,你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告訴了我,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消息,害死你麼?”他忽然反問。
鍾無顏嗬嗬一笑,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如果你告發我的話,那正好,我也算是替三皇子殿下清理了這宮中的仇敵們的勢力。”
“你什麼意思?”鍾涼葉挑起了眉頭,反問。
“鍾無顏是個膽小怕死的人,不會那麼輕易地用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剛剛從甬道上走來的時候,已經有不下十個大臣都看到了我是到了你這裏的。”
“這有什麼用處?”
“這還不懂麼?我從你這裏呆了整整一個下午,那麼,等到有人告發我的時候,你也就難逃其咎,嘿嘿。”他忽然抬起來了眼眉,邪肆的笑著。“況且我們還是一家的兄弟,雖然不是一對親兄弟,但是,你好歹也是我的兄弟,到了衛英那裏,你和我早就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果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久了。”鍾無顏搖了搖頭,似乎已經在開始替他感到惋惜。
鍾無顏說完了之後靜靜的看著鍾涼葉,實際上,他什麼也看不到,但是那樣的一對癟癟的眼皮底下,似乎隱藏著一對能夠將一切都能夠看得清楚明白的眸子。
隻是被主人吝嗇的藏了起來,不想讓別人輕而易舉的窺見到那樣一對深邃的眸子似的。
“你說錯了。”鍾涼葉凝神看了他半晌,說,“我既不會去揭發你,也不會去替你保守這個秘密。我隻想……”鍾涼葉也挑眉,露出玩世不恭的樣子,“我要算一分兒,在你的那反朝廷的路上也走上幾步。”
此言一出,鍾無顏的所有的神情似乎都委頓了下來,靜靜的聽著鍾涼葉很勻稱的呼吸聲,似乎過了很久,鍾無顏才點了點頭,將手掌壓在他的衣服料子上,“你如果心裏頭真的是這樣想的話,北冥,算是有了希望。可是,你難道不是大殿下衛承那邊的人麼?”這最後一點,鍾無顏還沒有鬧明白是一個怎麼情況。
鍾涼葉輕笑了下,取回自己的手來,“你可能還不太清楚啊,兄長大人。早在三殿下大婚之後沒多久,我就已經倒戈向三皇子,我已經在他的手下做事情了。”
鍾無顏愣了下,用手掌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看來,我的確是離開這個朝廷太久了。”
“但是,我需要你告訴我,我需要走什麼,或者,我們應該怎麼做。”他看著鍾無顏,說。
鍾無顏剛剛放下茶杯的手,收到自己的胸前,掏出一副東西來遞給他,“你看完了,燒掉。”
鍾涼葉點了點頭,伸手去接,“放心,我不會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是,有人已經死了,所以有的人,該好好地活下去。”他的預期之中透出一點的無奈來。
從這條路一直往西,倒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開闊,到了最後,外麵的陸地上已經沒有了灰白色的路,而是清一色的用石子兒鋪成的鄉間小路,融嫣看見前麵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溪水甚是清亮,心裏頭很是高興,走到跟前,蹲下身兒去,用雙手捧了溪水往自己的臉上洗了兩把,然後才捧起來喝到嘴裏頭。
清甜的味道,很是讓人釋然。
她走了一天的路,也似乎是有些走不動了。正好在這條小溪旁邊好好的休息休息。她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她無意之中看見那小溪旁邊的石子路上,豎著一塊東西,她心裏頭好奇,就跑到跟前去看,結果,那上麵寫得字,倒是真的讓她感到一點的後怕。
“前方陽關,有擅闖軍事要塞者,斬!”一個個字寫得那麼幹,那麼大。似乎是在提醒著過往的行人們要小心這一個地帶的陷阱。
於是,融嫣往那界碑的方向相反的方向,大踏步的往裏頭走了進去,沒辦法,她很怕死,所以必須要遠離這個“危險之地。”說實在的,這些年在外麵融嫣還真沒見過比這個更加要讓人臣服的警告牌了。
“陽關?”融嫣嘀咕了下,算計算計時間,似乎她從陽關當中穿行而過的話,才是一個最好的打算。
近而且安全。這真是一個一舉多得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