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全北冥上下都知道。
那時候他們還互相打賭,說公主以後的駙馬,必然會是這位國師的兒子。
可現在鷂子和公主兩個人在說起白川這個人的時候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由得不讓他們感到十分的奇怪,那言語之中的戒備的神色,更是沒能逃過在座眾位的法眼。
焦瀚略蹙起自己秀氣的眉梢,輕聲詢問,“公主和鷂大人有什麼話,隻管直說,我們幾人都是可以隨時為公主,為北冥去上刀山,下火海的人,不必忌諱。”
若溪苦笑了下,扶著光潔的額頭,許久沒有觸碰到自己真實的皮膚,這手感還真是有些微妙的生疏,“是啊,我這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條蛇雖然還沒有真的咬在了我的身上,但是那種蛇身的冰涼和陰毒之惡寒,已經讓我寒徹骨髓,不寒而戰栗了。”
胡力和焦瀚以及鍾坤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仔細聽若溪往下說。
若溪的麵上隻有苦笑,除了苦笑,她還能說什麼呢,難道讓她親口告訴這些視白川為神明一般的人物,那個白川實際上並不是如同表麵上一樣來的那麼的體貼神聖麼?
“白川他……那邊……讓我怎麼說好呢。”若溪嘰嘰咕咕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倒是鷂子在她身邊抱著肩膀,快言快語的說,“公主不好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鷂子,您就直說吧。”鍾坤最受不了這些人在這兒婆婆媽媽的窮嘀咕,還算是客氣的對著鷂子說了一句,他嗓門極大,雖然是“說”,但實際上是和“吼”沒有什麼區別的。
客棧屋頂的縫隙裏的塵土都震落了幾分,撲簌簌的從房頂上掉下來,落在他們幾人的腦袋上,若溪抖了抖衣裳,“簡單的說吧,白川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及時的告訴我,而這些被他隱藏起來的消息,讓我做出了一些對於咱們的局勢並不十分有利的決定。”
焦瀚沉吟開口,“若是如此說來,白川大人的心意……倒是難測了。”
“不錯,即便是為人師,也該事實稟明公主,何為主,何為臣,就是如此。”馮星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若溪長身而起,對著各位一抱拳,“所以,在我的師傅的心意都開始動搖,讓我難以安心的局麵之中,我才不得已來驚動各位,如果可以,我想要問大家一句,你們是忠於白川還是打算忠於北冥王國?”
“我等自然是忠於後者,公主請不必為此費心擔憂,我等的心意天地可鑒,日月可明,若有一人做出背叛故主,背叛北冥,背叛公主的事情來,必當受到天譴,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他們三人齊齊在她的麵前單膝跪倒,一手指天,鄭重的開口發誓。
若溪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的感覺,她曾經想象過無數次自己可以有一天能夠成為像父親那樣的領導者!而事實上,她自己不曾發覺,她已經向著那個方向邁進了重大一步!
近日來種種的跡象,都讓若溪有些心驚,她越發感到捉襟見肘,越發覺得自身力量的渺茫,也就不得不開始承認起當初白川對她說過的一些話來,一個人的戰鬥,是很難孤軍奮戰到底的!她需要夥伴!需要能夠和她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
而眼前對著她正在宣誓的人們,就是她要的力量,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力量!
緩緩抬手,挨個兒扶起地上的三人,對上他們激動的雙眼,若溪大膽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打算建立一個新的組織,隸屬於各位手中的力量,盡皆被編排進來,有提供消息的組別,還有負責追蹤和暗殺的組別,這些我已經具體想過了,昨晚已經對鷂子說過,不知各位有什麼意見麼?”
能夠有自己的組織,是他們這些閑雲野鶴般的人們夢想之中的事情,聽若溪這麼一說,更是個個都來了精神,都大力讚同。
“既然各位都沒有意義,那麼,這件事就交給各位來做,鷂子,這裏還是你繼續統領,如果有什麼事情,各位可以用各種辦法來傳信到忘魂殿,我自會想辦法從中間脫身而出。”若溪含笑點頭,推了一把昏沉沉還聽得迷糊的笑笑,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著那幾個人說,“記住要對該提防的人小心謹慎,在我們的大計未能得勝之前,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可以輕賤自己的性命,隻有你們安好,北冥才能夠有重建光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