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啊殿下,您見過有哪個人從冷香宮裏慣了數月出來之後,還能活蹦亂跳,喜笑顏開的,除了她瘋了。”白江動了動嘴皮子,說了實情。衛颯沉默不語,眼睛一直往那邊看著。
白江也看了那邊一眼,歎氣,“真沒見過你這樣討女孩子歡心的方法,你看若溪,她不是挺開心的麼,你還這麼戰戰兢兢的做什麼?也不怕被手下人看見笑話。”
“這就有你我兩個,哪兒來的別人笑話。”
“殿下,臣有事要稟……”
“噓……”衛颯一把抓過來身後麵猛然冒出來的屬下,掩住他的嘴巴,“袁興你小點嗓門不成麼?”
袁興大睜著眼睛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白江好脾氣的給他解釋,“殿下正在追求美人芳心,袁興老哥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袁興苦笑,衛颯鬆開手,戀戀不舍的看了若溪一眼,拉著他往外走,最裏頭嘟嘟囔囔,不用聽袁興也知道衛颯是在念叨他。
“說吧,什麼事?”衛颯來到殿外,站定了問道。
“殿下,華旗將軍已到京畿歇下。”袁興看四周圍無可疑人等,才小聲回複,“但今日陛下及大殿下那邊都沒有任何動作,有動作的那個卻出乎意料之外。”
“是誰?”白江與衛颯互看一眼,齊聲問。
“是鍾家兩兄弟。”袁興再次壓低嗓音。“紫嫣宮中有人看到鍾無顏早上下朝時在陛下的書房中逗留深久,線人聽到一言半語,其中多次提起華旗二字。而鍾家二公子則更了不得,線人看到他深夜之時出行,天明才歸。”
“知道他去了哪裏麼?”
“很奇怪,他沒有去與大殿下接頭,而是出了宮城,因為出了宮,所以我們的人跟到了京郊就沒有繼續再跟隨下去。”袁興不無可惜。若是一直跟下去的話,定能知道他的具體去處。
“無妨。”白江想了想,低頭說道,“老袁,你還要辛苦一點,盯緊鍾涼葉,他現在的身份很微妙,利用得當會成為殿下的得力支柱,反過來便會是我們的最大敵人,這個人,可敵可友,加以利用,效果不同凡響。”
衛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隨即他的目光又飛到了寢殿的方向。
袁興出了口氣,有些憂慮的看了一眼衛颯,又看了一眼白江,其中含義不言而喻。白江領會,朝袁興露出安心的笑容,示意他無礙。袁興總歸有些擔憂,又站了一會兒沒見衛颯有什麼指示,有些悻悻而去。
白江想了想,也抱拳向衛颯告辭。衛颯心不在焉的點頭,白江搖了搖頭,走出殿外的時候,加快了腳步,追上前麵且行且歎氣的袁興。
“老袁。你且走慢些。等等我。”他兩步邁做一步,算是趕上了他。袁興見是他,眉眼中的憂色更深。
“我說,你也別總是拉著張苦瓜臉嘛,有什麼愁事值得你如此不愉?”
“白管家你還不知?我在擔心的事難道你不擔心麼?”袁興和他並肩慢慢走著,把自己心中的焦慮和盤托出。
“不擔心。”白江大大方方的搖頭,抖了抖潔白的袖子,帶出一點香粉的味道,袁興聞見,直用手掩住鼻子,“你這身上灑香粉的毛病也改不了了。”
白江揉著鼻子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最喜歡這些香粉脂粉之類的東西了,要不下次我也給嫂夫人送點過去吧。”
“快算了,她雖是婦道人家,也沒有你這般喜歡這些胭脂水粉。”提起自己的愛人,袁興的愁色也消退了幾分。
“你剛剛的意思,我懂的,老袁,你覺得殿下如今已經沉迷於美色之中,是也不是?”白江忽而神色一正。
袁興點頭,歎氣承認,“不錯,今日我觀殿下神色,根本不在政事之上,如此下去,前景堪憂。從前殿下風流成性,流連花叢也無非是一時興起,並未上心,如今這次,我看殿下,怕是動了真情。這隻怕難辦了。”
“那你想要如何?”白江聽出他話中有話,試探一問。
略微猶豫半晌,袁興還是說了出來,“周幽王之所以滅國,是為褒姒,商紂所以亡國,是為妲己,我為臣子,不想見殿下重蹈覆轍,大業未成先殞身花下。我寧願殿下降罪,也要想出辦法來,折了那朵亂人心神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