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颯又開始焦急,不是要喝水麼?“我喂你。”他端起杯子含在嘴裏一口,俯身就貼在她的唇上,幹裂的嘴唇,帶著一點讓人心痛的刺痛感,當他的唇覆蓋在她的唇上的時候,他竟然開始莫名其妙的心跳起來,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又像是一個前往朝拜路上最虔誠的朝拜者,聖潔而純粹。
第一次能夠摒棄了私心雜念的和她親密接觸,衛颯一點點將嘴裏的水甫給她,然而……若溪的一隻小舌頭卻急急渴渴的不斷的在他的唇上索取著更多的清甜的水,衛颯的腦袋嗡了一聲,這種熱情的回應已經近乎邀請。
明知道對方隻是因為對水的渴求才會如此,但……心裏的那股喜悅,是為了什麼?
不可抑製的亢奮又是為了什麼?
在極度的疲倦中,這具身體為什麼還能有這些反應?
太多的為什麼,衛颯統統不想去理會,她的唇,她的舌都那麼美好,留戀在他的唇間,勾起了所有被壓抑得太久的欲望。
不隻有難以啟齒的欲念,更多的還是驚喜!他的小溪兒是活的,是可以用唇舌來取悅他的活生生的人!不再是那個昏睡不醒的狀態了!衛颯忽然間就要懷疑自己的一顆心是不是快要被撐破,剛剛還沉到穀底的瞬間又被人高高的拉起,極度的黑暗之中的一束強烈的陽光,讓他不敢相信。
細細的感應著她的熱情和探索,衛颯再怎麼不舍也還是推開了她虛弱的身軀,他很清楚,她的熱情不是對他,是對那桌上壺裏的溫水。
安頓好她,自己起身去,將一整壺的溫水都取來,一點點如法炮製的甫給她。看著她饑渴的吞咽著水流,那股剛剛才被壓製住的心痛又無可奈何的升了起來。
“小溪兒,能聽見我說話麼?”為了防止意外,就算是若溪還想要喝水,衛颯還是把水壺抽開,不讓她一下子喝進太多。
若溪幾乎是整個身子都掛在了衛颯的身上,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她的頭就埋在衛颯的頸間,衛颯又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遍,沒有聽見她的一點回應,隻好作罷,一手托著她的腰背,一手把水壺放到腳邊,“聽不到麼?也罷,總算活過來了,我的小溪兒。”他喟歎一聲,雙臂慢慢收緊,把若溪小小的身子攏在自己的懷裏,她真的瘦了,即便是他這樣抱著她,即便是若溪的全副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衛颯還是沒有感到一點的重量,輕飄飄的像是一團被風一吹就會散開的棉絮般飄渺脆弱。
他心裏的懊悔已經不能言說,衛颯暗暗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他要用一生去愛,去償還。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小公主她還未清醒。”白江站在大大的榕樹下,對著黑影說著。
黑影便是昨日才進宮來為若溪診病的白川。
白川眉頭深鎖,算了下時間,“怎麼會?那顆藥丸服下算起,到子時,她也該醒來。”
“事實就是她真的沒醒。”白江似乎是鐵定了心要和他寧這勁兒幹。
“白川,這些年我一直想要問你,你從前說過的那個什麼仙丹,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白江忽而想起了一件不怎麼相關的事情,白江一愣,隨即想到了他說的是什麼,想了想,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
白江的臉上有明顯受傷的痕跡,佯裝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想說就算,我也沒想要知道到非要你回答的地步。”
“不是你想的那樣。”白川蹙了下眉,一手搭在榕樹的樹幹上,“這件事我遲早要告訴你。”
“看起來還挺神秘。”
“神秘?也算吧。”白川苦笑了下,“你知道我這些年都沒有放棄對幾味藥材的找尋,為的是要煉成仙丹,以求長生不老之法,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停頓了下,苦笑的意味更濃,笑得也更加難看和勉強,“神秘勞什子的不老之法,不過是蒙騙江湖同道的一點說辭罷了,那幾味藥材都是要給若溪做成救命藥丸的材料。”
“救命藥丸?”白江一時沒反應過來白川話中的意思。
“不錯。的確是救命藥丸。”白川從榕樹的陰影中繞了出來,直視著白江好看的妖嬈的眉眼,“若溪,啊不,小公主殿下身上有一處血嫣花的胎記,這對你來說,應該不算是秘密吧?”
白江老老實實點頭,“自然,這對別人來說或許稀奇,但是我卻是知道的。”不僅知道,他還親眼驗證過呢。
“所有的事,都要從這胎記說起,白江,以你的眼力看來,公主肩上的那朵血嫣花就真的是天生的胎記麼?”他忽而話鋒一轉,讓白江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