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如晦跳了起來,好像一隻被逼急了的兔子,紅了眼睛,“你不要逼人太甚,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老子是大皇子殿下的人,你敢動老子,就是……”
“放肆。”衛颯神色凜然,“皇室尊嚴豈是你能隨便玷汙?私自占地已是死罪,竟還敢膽大包天的信口胡言,詆毀皇子,來人,取本王的劍來。”左右立馬呈上來一柄金黃色的赤金龍鱗圖案的寶劍,這是衛颯出行的時候,衛英親自贈與他的寶劍,說是尚方寶劍也差不多,他手一抖,一道劍花快如閃電刺入杜如晦的咽喉,他沒來得及說出的狂放就著血一起從頸間溢出。
圍觀的百姓吸了涼氣,安靜了片刻又忽然掌聲雷動,叫起好來,大概這個杜如晦平日氣壓百姓已經到了極限,他的死屍還未栽倒,這群百姓就開始慶祝起來。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老少爺們都抄家夥給三殿下挖渠啊!”
頓時一呼百應,圍觀的人們紛紛抄起家夥跑到茶園一鋤頭一鋤頭的幹了起來,剛剛還顯得緩慢的挖渠速度,這會兒竟然翻了幾番。
袁興算計了一下時間,照這個速度應該是趕得上在堤壩潰堤之前完成。他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衛颯,如果他剛剛不來這麼一手,恐怕這些草根百姓是根本不會聽他的指揮,更別說這樣自發的動工了,原來,他剛剛的故意拖延不是單純的想要看戲,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黃清的血已經止住,擦了擦手,還要過去幫忙,衛颯忽然開口,“黃老爺子現在還好麼?”
黃清一愣,黃老爺子……是在說自己的父親黃程遠麼?衛颯緩緩睜開眼睛,溫和的光芒溢了出來,陪在他俊美的容顏上顯得格外耀眼,黃清低下頭,規規矩矩的見了禮,“家父身體康健,謝殿下掛懷。”他的確是聽家裏人說起過,父親是做過皇子伴讀的。
“那就好,他那個脾氣,這些年不見,本王還真是有點想他,哪天請他回宮裏來坐坐。”
黃清跪倒在地,“屬下一定將殿下的好意帶給家父,屬下先替家父謝過殿下盛恩。”
“行了,你爹可沒你那麼多規矩。”衛颯揮了揮手,黃清臉紅了下,站了起來,“等回宮之後,就到忘魂殿裏來當差吧,袁興,殿裏的侍衛可還有缺?”
沒有也得有啊,袁興看了眼衛颯的臉色,趕緊說道,“近前侍衛中缺個副統領。”
“嗯,就那個吧。”
“多謝殿下美意,隻是家父那裏……”
“得了,你回去對你爹說,黃程遠的兒子做小兵,太給老黃家丟人,就說這是本王說的。”衛颯說的輕鬆已極,他看了眼已經刨的七八分的溝渠,站起身,“現在帶上人去疏散百姓,再有尋釁滋事者,直接法辦。”他路過抖得不行的知州近前的時候,揮了揮手,身邊立時有侍衛將他拖走。
“殿下,堤壩要不行了,請您退到高出。”黃清疏散了百姓之後回來接應他。衛颯隨著他和那些百姓一起站在高起的山丘上,看著堤壩在冰淩的撞擊下轟然坍塌,暴起的灰塵還沒來得及飛揚就被冰水淹沒,大塊的冰塊順著事先預定的路線,一路向東南方奔湧而去。衛颯微微眯起眼睛,摸了摸腰中的赤金龍鱗寶劍,他知道自己和衛承的梁子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