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焰也知道自己這個謊撒的不高明,隻得跟著賠笑,嘿嘿的打馬虎眼。
永伯也不追問,好像自言自語一般,“我可不陪你在這兒閑磕牙,還得去忙著。今天大殿下上朝乏了,你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誤了大殿下休息。”
那句誤了大殿下休息,聽在寶焰的耳朵裏卻別有深意,再加上永伯此時曖昧不清的眼神,更加讓寶焰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正好也不願去,聽他這麼一說,趕緊說道,“您說的對,小的這就回去。往回走,往回走……”
永伯在他背後目送他離去,這個在三殿下身邊的小眼線畢竟還是個孩子。
寶焰悻悻的往回走著,他走的很慢,這個時候回去,殿下一定會知道他根本沒有到青羊宮的,怎麼辦?他抬起頭環視四周,已經快要開春的天這會兒陽光正是充足,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轉身鑽進後花園的小假山後麵,扒拉扒拉地上的枯草,往上麵一趟,閉上了眼睛。
忘魂殿裏綠兒已經對著衛颯說了事情的前後,衛颯一向對後宮的事情不怎麼上心,跟別說她們這些女眷之間的恩怨糾葛了。這會兒什麼衛紫嫣衛芙蓉的都統統上陣,再加上個雅夫人和玉夫人的陳年舊賬,他已經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盡管綠兒說的很仔細也很周到,但衛颯還是難以在第一時間弄清楚,然而綠兒也沒有告訴衛颯,若溪已經被衛芙蓉狠狠的打了一頓。
“殿下。”門口的侍衛在門口叫了一聲,他抬頭答,“進來。”綠兒則識相的退到一旁。
“聖上有旨意給您,請您立即到養心殿去。”來的人是侍候衛英的近身侍衛。
衛颯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再等等。”
綠兒抬眼看他,他本來很英俊邪魅的臉孔上帶出的都是期待,她知道他是在等寶焰回來給他一個準確的交代。
時間一點點過去,侍衛中間催了兩次也不好再說,隻好陪他一起等著。寶焰終於回來,看見屋裏多出來的侍衛不好明說,隻是隱晦的稟告給衛颯。
“她在那裏麼?”
寶焰點了點頭。
基本上,事情已成定局,衛颯垂下眼睫,盯著地上的紋理,如果她是受了委屈,那麼她為什麼不回到忘魂殿裏來找自己呢?難道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了,也不能讓她有一點的安全感麼?但事實是,她現在是在衛承的青羊宮裏,於情於理,她的舉動都是再讓人覺得作為凶手的她是在青羊宮裏避難。借著大殿下和玉夫人的頭銜把自己藏了起來。
“殿下,您請吧。”時間也不早了,他再不把衛颯帶過去,衛英一定會暴怒。
“走吧。”衛颯下了決心似的站起來,衣服也不想換,折起書案上的紙放進懷裏。既然她選擇了避難所,那麼……就如她所願吧。
一覺睡醒的若溪勉強睜了睜眼,臉頰上火燒火燎的疼痛感已經少了很多,昨天夜裏,她依稀記得自己一直嚷嚷著臉疼,身上疼,半夜嗓子裏像燒了火一樣的幹燥灼熱,說不出一點聲音,不知道是誰給她一點點的水喝,像是甘甜的雨露降落到幹旱已久的沙漠當中似的。
“醒了?”她的身邊有男人說話的聲音,清亮的,並不是衛颯的那種低啞磁性的嗓音,她一驚,想要坐起來,身上卻疼的厲害,剛動了一下就不敢再動。
“躺著別亂動,身上還傷著呢。”那個聲音又說,順手還替她按好了被角。
“大殿下?”她認出了眼前的人,驚訝萬分。她怎麼會在他這裏?
“你傷得很重,不要逞強。”瞧她有起來的趨勢,衛承趕緊說了一句。腦子裏飛快的回憶了下昨天的事,她輕輕的問了一句,“昨天是您救得我麼?”
她還是記得的,自己被衛芙蓉打得淒慘,險些就要喪命。
衛承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皺了皺眉,點頭,“是我救得不假,卻不是昨天。”
“恩?”
“你已經昏迷了四天了,現在是第五天的清晨。”
若溪睜大了眼睛,什麼?她已經睡了那麼久?看著衛承眼睛裏的紅血絲和眼窩下的暗影,她發問,“你一直在這裏?”
衛承有點不大好意思似的看向房間裏的香爐,瑞腦金獸似乎在嘲笑著他的不坦誠。
他沉默,她卻明白了大概。也同時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鬼使神差的,若溪看著衛承英俊年輕的麵龐,問道,“他來過沒有?或者……有沒有叫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