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樣?”若溪累得發昏,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凝香不依不饒的撲過來,繼續問,“你們昨晚不是那什麼了嗎?三殿下他是不是很厲害?你是不是很享受啊?”
若溪擰了擰眉毛,看她,“想知道?”
“想知道。”凝香一個勁兒的點頭。
“去給我擰個熱毛巾來。”
凝香撒丫子就跑去院子裏提來熱水,嘩啦啦的擰了個毛巾丟給她,又湊了過來繼續追問,“到底怎麼樣嘛?”
“你這孩子到底哪兒學來那麼多不正經的詞兒。”若溪擦了把臉,把毛巾敷在自己腫脹的眼睛上,“昨晚他耍威風耍的厲害,我幹活幹的很享受。”
“啊?”凝香一張臉瞬間變作苦瓜,“怎麼?難道三殿下他……不行?”
“行不行的,你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走時給我把門帶上,我困的要死。”若溪衣服也來不及脫,直接往被子裏一鑽,蒙頭就睡。
凝香坐了一會兒,給她泡上一壺茶水,自己才走了。
等她出去,若溪才把腦袋露了出來,深深吐了一口氣,一翻身坐起來抽出抽屜裏的長柄鏡子,對著這張臉好好打量了起來。
細眉細眼,膚色也發黃,一對看著就不懷好意的眼珠子來回亂轉,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衛颯到底是看上這張臉的哪裏了,要不我再改改?”若溪自己在臉上來回揉著,團的都出了摺兒才放手。她實在是太困了,鏡子從手裏溜出去也不知道,向後一倒就睡死過去。
隻是她剛剛睡著就被外麵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驚醒,接著就是一群人在外麵嘰嘰喳喳的亂叫,一聲高一聲低的叫著她的名字。
若溪沒奈何揉著眼爬起來,外麵已經是日上三竿,她開門便看見黑壓壓的一堆人在門外站著。其中一個女子穿著翠綠的衫子的,她看了看覺得很是眼熟,朝她笑了笑就要把門關上。
綠衫女子上前一步,拉住門環,“白若溪,三殿下接你過去,以後你就是忘魂殿的人了。”
四下嘩然。
若溪想了想,點點頭,回頭瞧著屋裏,“綠兒姐姐,小的還得收拾下東西。”
“你那些東西要是想留著的話,讓她們去就好。”綠兒一使眼色,身後的幾個伶俐小丫鬟便一擁而上奔到她的房間裏開始收拾。
若溪張著嘴,目瞪口呆。
“把自己洗漱幹淨,到忘魂殿來報道。”綠兒臨走剩下那麼句話。
渾渾噩噩的梳洗了一番,若溪麻木的往忘魂殿走著,見她出來,人們都往兩邊退讓,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在兩旁一個個指手畫腳,說她一夜麻雀變鳳凰,尤其是剛剛那一頓鑼鼓鞭炮,顯然是在表示她已經是他衛颯的人。
若溪在眾目睽睽之下,淡然的走著,她的臉皮早已經過風吹日曬,狂風暴雨,城牆都自歎不如,過來給她領路的小宮女含羞的往她眼底上兩團黑黑的眼圈看了好幾回,才含羞的走在她前麵,含羞的和身旁一起來的女伴說,“三殿下果然人中龍鳳,精力過人……”
路過一片花圃的時候,領路宮女停了下來,指著花圃對她和氣的說,“以後你就負責打理這片院子,若是殿下召你過去,你盡管去就是了,園子裏的活兒自有別人替你。”她這句話說的好像衛颯給她這個花匠的工作隻是個表麵,本質她白若溪就是來供他消遣的。
若溪也不辯解,乖乖的點了點頭,小宮女見她困的可憐,歎了口氣,把水桶,扁擔,水舀鋤頭都給她拿來,和女伴說著什麼,搖著頭走了。
若溪拎著水舀往花上好歹潑了兩勺,自己向前一歪,撲到在花間。地上的石頭子兒咯得慌也毫不在意,打著哈欠睡著了。
不知為何,卻夢到了鍾無顏。當年她對於鍾家人的背叛暗自發誓絕不低頭,絕不回頭。可是沒過幾天,卻又不得不放棄一切自尊,冒雨飛馬趕到丞相府跪地求饒,求丞相交出虎符,調動軍隊。人的自尊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千金難換,有時候卻一文不值。你將它看得很高,捏得太緊,一旦送出去,卻未必能換回自己想要的。
和做買賣不一樣,金錢可以拿回來,自尊卻是送出去就要不回了。暗自悔恨也好,硬著脖子假裝不在乎也好,背過身子決定遺忘也好,失去就是失去了,簡單又殘酷。年輕氣盛的她,那時候才明白,有時候不是跪地求饒承認錯誤,雙手捧上自尊,事情就可以圓滿解決的。
隻是,她那個時候所剩的也隻有自尊了。
迷迷糊糊中,若溪感到有人嗬氣如蘭的在她頸邊。一下子從夢裏驚醒過來,猛然睜開眼,就見衛颯一張大臉離自己不到兩寸,幾乎是額頭貼著額頭,他兩隻眸子裏,流光燦若星辰。
她傻了,呆了半天,囁嚅道:“小……小的給三殿下您老人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