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走進臥室，看到他還在等著她，她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明天還要上班呢？一天忙下來夠累的了。快休息吧。”她邊說邊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一下一下地梳理著自己的長發。
掀開被子，爬出被窩，他坐在床上，看著她梳發。“我等你嘛。我喜歡抱著你睡。”
抿唇一笑，他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懂呢？“你啊，又貧嘴呢。”放下梳子，她起身，雙手叉腰看他。“老是說那些是是而非的話。又不怕讓人聽了害臊。”
圈著她的腰，他笑得無賴。“我們是夫妻嘛。怕什麼？再說這間屋子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誰聽得見？聽見我也不怕。”
喏，她就說吧。反正是她說什麼，他都可以反駁的。
他抱起她，把她帶上床。翻身趴在她的身上。他在她的耳邊低語。“老婆，你的身上好香啊？”說完，他還湊近她的頸子，努力吸了幾口她身上香氣。
她笑著推開他的身子，歪過頭去，不讓他碰到她的身子。“好癢啊。”
他看她一眼，毫無預備地把手伸向了她的胳肢窩，笑問，“這樣癢不癢？”
她笑著左躲右閃。直求饒，“別撓了。放過我吧。我投降了。好不好？”
見她求饒，他這才止了手。翻下身，躺在她的身邊，摟她入懷，拉過被子，他罩住兩人。
“好了，不逗你了。這幾天，你也累壞了。休息吧。”
“要說累，我哪裏有你累呢？我一天到晚就幹那麼幾件事。你可是雙腿都沒閑過呢。”
“我是男人嘛，體力自然比你們女人強複明多。現在可沒有以前苦啊。”
“哼，”她笑著捶她胸口一下，“你這是性別歧視哦。”
抓住她不安的手，他解釋，“我可不是性別歧視，我是心疼你。”
抽出手，她撫摸著他的下巴，“我懂啦。你的心意我怎能不懂？”
輕輕吻她的眉眼，他不停地喃喃低語，“老婆，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每說一句，他的心就有那種疼疼癢癢的感覺。這一生，他是愛慘她了。他用盡了生命去愛她。
回抱住他的腰，她甜甜地笑了。“老公，我也愛你。這一生，我隻愛你。”說著，她的淚就流了下來。那種痛痛癢癢地感覺讓她窒息。
他用唇吻幹她的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愛她。可是他就是不能自拔地愛上了她。愛得一塌糊塗。
“老婆，等我們的女兒大學畢業，可以自力更生了。我就不搞建築了。我要和你一起經營書店。好不好？我要用下半輩子好好的疼你，愛你，好好地陪你。再也不為其他的事放你於不顧了。好不好？”人生已過了一大半，功名利實祿他全都想開了。那些都隻是過眼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有何值得留戀？人生赤條條，來去無蹤，他又有何放不開的呢？人生隻有她是真實存在的。他不知道人是否有來生，隻是，今生，他想好好地愛她，疼她，惜她。
看著他眼裏的深情，她如何不感動？她知道他愛她。隻是，她不曾想到，他對她用情竟然如此之深。能夠與他廝守，也是她下半生的期望。“好，下半輩子。我們好好的牽手走過，再也不為那些世俗掛牽了。”
“好。”懷裏摟著心愛的人。他開始幻想和她老了以後的光景。“等我們老了，我天天牽著你的手去看夕陽；晚上，牽著你的手去散步，看星星；早上，我起來做早餐給你吃。等我們的女兒也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們就幫著她帶孩子。我們兩個老人家就在家裏頤養天年，逗兒弄孫的。你說好不好？”
他把未來構想地那麼美好，她都陶醉於其中了。“好。”想到那樣的日子，她已經樂不可支了。
親親她的額頭。他低聲說。“真的好晚了。睡覺吧。”
“嗯。”閉上眼，她開始催促著自己入眠。
黑暗裏，她微笑著。她似乎已看到兩個白發蒼涼的老夫婦，相互攙著，走上山去，並肩而坐。夕陽染紅天地一片。他們也被那光暈籠罩著。老太太靠在老公公的肩上，伸長手指東指西的，一臉幸福。而老公公呢？靜靜的微笑著聽老伴嘮叨不停，一臉安詳。那老公公正是林若楓，而那老太太自然是她了。想著那樣的情景，她笑了。
睜開眼，她望著近在眼前的人。笑了。老公啊，我相信我們終會有那麼一天的。什麼病毒，十五年了，她不是依然活得好好的？什麼功名利祿，都是過眼煙雲，她有何放不開的。下半生，她隻求與他朝夕為伴，直以生命的盡頭……
翻身摟住他的腰身，將臉埋進他的胸懷。鼻間全是他的味道。今晚，她一定會有一場好夢的。唇點上他的額頭，她在他的耳邊低語，“老公，晚安了。祝你有個好夢。”
閉上眼，她也漸入夢鄉。
窗外，圓月掛樹梢，正是人月兩團圓的好時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