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生死之意(1 / 3)

厚德山莊的事告一段落,梅雨季節也已過,秋日悄然來臨,這天冷寒雁一大早便起床,準備前往那座老院,將白輕塵的墓移至別處,沒想到才開門便看見早已在門外等待的聶天傲和寒夜安,她挑了挑眉,“你們也要去。”

二人動作一致的點頭道:“當然。”

冷寒雁莞爾一笑,同他們一起向外走去。

老院將至,冷寒雁想起已經在那兒準備的人,看向聶天傲,“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何要吞聶家行?”

聶天傲不答,挑了挑眉,“怎麼,你有興趣?”

冷寒雁同樣挑挑眉,“一定要吞?”

聶天傲篤定道:“一定。”

冷寒雁歎了口氣,“如果是我求你呢?”

聶天傲停住身形,“你認識他?”

冷寒雁點點頭,“聶叔這麼多年一直對我很照顧,尤其是我剛剛搬到那座宅子的時候。”

“聶叔?”聶天傲眉頭又皺了一下,“這件事他也知道?”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寒夜安,而寒夜安則一臉無害的笑笑,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狡黠之極。

見冷寒雁點點頭,聶天傲轉過頭看著仍舊在傻笑的寒夜安,麵色不善的眯起眼,“你們算計我?”

“耶?”寒夜安笑得很無害,狡黠道:“話不能這麼說啊,你要怪就怪自己道行不夠,上了那老狐狸的當,要不就去怪岱美人辦事能力太差,輸給了我。”

“你們在說什麼?”冷寒雁被他們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

“這事說來話長……”說話之際已緩步走進了院子,隻見院子裏已經零零碎碎地站了幾人,其中一人,雖已過了少年,但依舊很倜儻,正是聶鷹,見他們進來,他看向聶天傲,秀眉微揚,“怎麼,你也來了?”

聶天傲微微點了點頭,緩聲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早就認識雁兒了,虧她剛剛還在為你求情,卻不知道你們早就把她給賣了。”

聶鷹老臉一紅,幹咳一聲,沒有說話,見狀,冷寒雁眉目皺得更深,挑眉看向聶天傲,“什麼意思?”

“就是……”

“閉嘴。”聶天傲的話還未說完,聶鷹就開口打斷他,意外地,一向我行我素高傲慣了的聶天傲竟當真乖乖聽話,閉上嘴站到一邊。

耶——?!冷寒雁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難道……”

“沒錯!”寒夜安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快速接過她的話,笑眯眯的道:“眼前這位一心想吞了聶家行的聶大老板正是聶叔的寶貝兒子,唉唉唉,聶大老板可是相當孝順,聶叔說什麼他都聽,隻唯獨一點不聽,那就是他的終身大事,奈何聶叔苦口婆心、費盡唇舌也不能將他說動,無奈之際,隻有出此下策了,所以他老人家就去找天才的我,設一個局,引你們上鉤了,”說著他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臉,一臉狡黠的樣子,“所以啊,聶叔就對天傲說如果他能吞了聶家行,他就準他自己決定自己的婚姻,否則就要聽他的安排。”

冷寒雁道:“而聶叔早就知道我是寒梅齋的老板,所以料到聶家行出事我不會置之不理,一定會出手,這樣他就吞不了聶家行了。”

“不止,”聶天傲緩聲道:“還有一個原因,為了避免鳳居和寒梅齋的兩敗俱傷,他贏了之後讓我們答應三件事,好讓我來落梅城,這樣就見著你,如果三月之內我對你還是沒有動心,他們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寒夜安剩下的那件事可以要求我娶你,另外一件就是放手,”說著他看向聶鷹,慢慢道:“因為強扭的瓜不甜,是不是?”

聶鷹又幹咳一聲,對於他這麼快就將整件事分析的如此透徹有些無可奈何,沒辦法誰讓他就喜歡這個聰明的不得了的寶貝兒子,而他在心中雁兒是最佳兒的媳婦,他看著聶天傲一張不爽的臉,幹笑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啊。”若是他沒記錯的話,他這位寶貝兒子最討厭的事就是被人算計。

冷寒雁歎了一口氣,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一件事,她看著聶天傲又對聶鷹說了一句話,後者大驚失色,圍著他一個勁的討好著不知說些什麼,她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越過眾人,又看到了那座孤獨的墳墓,她頓了頓身子,一步步朝它走去。

她今日仍就是一襲白衣,站在熟悉的院子,周圍是被燒得狼藉一片的斷壁殘垣,聶鷹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道:“雁兒,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冷寒雁回過頭,淡淡一笑,“多謝聶叔。”

“跟我客氣什麼,都快是一家人了,開始吧。”

“嗯。”冷寒雁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墳墓,慢慢向後退去,接著從她身後緩步走上幾人,開始一點點挖墓。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移,那被封在地下十年的白骨慢慢露出來,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看著白輕塵像被丟棄的破布一樣孤零零的躺在隨意挖掘的坑裏,她的心也跟著隨之長埋地下。

她看著那一堆黃土,眼睛很幹很澀,沒有眼淚。

聶天傲這時緩步走到她身後,伸出雙手將她環抱在自己懷中,感受到從她身體傳來的涼意,他又緊緊加大了雙手的力度,沉默不語。

“微許飄零意,難掩恨,寂寞長存天賦與,一縷紅顏相思……”清風緩緩吹起,冷寒雁抬起頭,看著那無盡的蒼穹,慢慢低唱,聲音婉轉清涼,隨風飄在空中,漸漸無跡可尋……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斷壁的一頭,閃著一雙陰鷙的眼。

小心的將白輕塵的屍骨放進準備好的上好的棺木,交代了一切事宜,等待明日下葬,冷寒雁揉了揉幹澀的眼,剛剛準備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門外便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打開門,見冷靖易站在門外正和從白對持著不知說著什麼,她揚了揚眉,“怎麼,冷大公子今日怎麼有空到這兒來?如果你有事最好快點說,我還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