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在樓梯間狂奔著,他有點力竭了,生病總是有些後遺症的,即使是他也一樣,沒人是鐵打的。
但是還是得跑啊,那個妞很能惹事,喜歡裝成熟實際上卻很幼稚,還愛多管閑事,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沒想過自己才是最需要幫助的那個。
那天他去到那個倉庫的時候,他本來真的是想直接就這麼一路突進去的,那樣子給敵人帶來的恐懼才能夠抵消一些他們所犯下的過錯,可是他還是選擇了最能保障蘇筱笙安全的方法,悄聲無息的解決了一切。
因為他看到了那時蘇筱笙的眼神。
他一直是在倉庫頂上偷聽的,看著下麵的一群人如跳梁小醜一般,就像在看一出戲,狗咬狗的戲,每個自詡強大的人在他人麵前都可能隻是一個戲中的角色,唯一不同的是戲有喜有悲而已。
但是在旁邊的蘇筱笙的眼神卻不像是戲中人,因為她懂得自己始終是一個弱者,戲中人總得是入戲的,跑龍套永遠算不上,有身為跑龍套的覺悟就更不會被人注意了。
那眼神隻有一種深深的落寞,像是對現狀的認同,她沒有一絲反抗的欲望,就像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有其他的命運,就像是那個知道自己是跑龍套的跑龍套,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樣比喻可能有些滑稽,但是就是這樣,每個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是主角,可是她卻像是自己人生的旁觀者,那一刻她也許在想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
她不曾真正自由過!
那時楊陌是這麼想的,也許是同病相憐,他選擇以最穩妥的方式來救她,沒有管她的身份地位處境,那時她的眼睛是帶著亮光的,他看到了,這樣就好了,盡管他跟自己說救她隻是順帶的。
他沒想過再跟她有交集,卻沒想到會再遇到她,還以這樣的形式住在了一起,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是足夠認識一個人真正的內心了,看得出她對這個小家裏家人的重視,也能看到她的努力,盡管她還是在心底認為自己隻是一個跑龍套的角色,但她也在努力的拚搏著,不帶目標的拚搏著,他那時聽到了她的那句話:不想成為一個生殖工具。但她像是沒有為自己成功做過打算,她隻是享受著每一絲難得的自由的空氣,刻意去忘卻事實,跟從曼陀羅出逃的他有點像,沒想過成功,隻是想試試而已。
那時出逃的他也是這麼想的,沒有想象過成功,隻是想著試試,試試就好,哪怕付出的是生命,但總算是試過了。
說分量蘇筱笙對他來說還比不上小貓對於他的比重的,可是他對於蘇筱笙有了一些認同,這認同讓他要去救她,也就隻是認同而已,不管她曾經承受過什麼,但現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傷就讓人不爽了。
還真是生病把腦子都燒壞了,所以他才會想這些。
不知道蘇筱笙現在的狀況,離那個電話打來已經過來十六分鍾了。
樓梯口楊陌又歇了一陣,十七樓,他用了兩分鍾上來,電梯還要等很久,真是沒辦法。
現在,該怎麼找呢?
楊陌看著樓梯口處的櫃台接待處,一條走道從左邊延伸過去,走道左右兩邊是一道道門,門裏就是包廂,包廂門的隔音效果不錯,即使裏麵正在鬼哭狼嚎也隻有不大的聲音傳出來,這更增加的尋找的難度,他真的很想把那個妞找出來然後狠狠的打一頓屁股,也不知道說一下包廂位置,是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