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安吉躍躍欲試,我可不會傻到去跟鬼王級別的硬拚。所以眼見這鬼兵漸漸吸收冤魂,已經進化為鬼將之後,立刻從兜裏掏出六枚硬幣,刷刷刷刷,擺了個簡單的六角分撥陣,將氣息在神道的門口隔斷開來。
在安吉這個陣法大家之前擺陣,可謂是班門弄斧。但我也成功的阻斷不少冤魂凝聚過來。對麵眼前這位吸收冤魂,實力大盛,已經進階到鬼將的冤魂,我毫不客氣的迎了上去。
說是拖時間,但直接將它消滅也沒關係吧!
除了符道之外,我不會任何法術。原本還有噬炎飛劍在,我連火符都帶的少了。可惜劍已經折斷,光靠著肉身,更是傷不到鬼兵分毫。我反射性的將手伸進懷裏,摸起了那般魔刀。
不過我很快的挨了個哆嗦,現在還不到需要拔刀的時候。
果不其然,六角分撥陣將一切氣息阻斷,那些從陣中泄露出的冤魂沒了著落,死氣彌漫之下,開始聚合,化身為無數鬼兵,頭顱滿天飛舞,麵目猙獰無比。飛舞的頭顱中有半變是肉半邊是骷髏的,有兩條血線從眼睛垂下來的,暴戾之氣令人心驚不已。
這些陰魂之中,更有一隊隊身著鎧甲的士兵軍魂,手執青銅長戈,陰風繚繞,殺氣滔天,這些陰魂鬼兵形象時聚時散,不過漸漸就凝聚成了死前的模樣,頭破血流,斷肢少腦者有,腸穿肚亂者,青色滑膩的大腸從被兵器捅破的腹部冒將出來,纏繞在腰間,煞是駭人。更有百十來位身上插著刀劍,被射成刺蝟,全身利箭。
冤魂之多,我平生罕見。隻是見過的死人多,也不是什麼可以拿出去吹的事。我不禁想到,當年的白起還真下得去手,坑殺了40萬降兵,兩軍交戰又死了二十來萬,這人晚上做夢就不怕這些冤魂給纏死?
我迎麵扛著那鬼將,掌中帶著一縷穀梁之舞掀起的靈氣,一把吹散了它周身的黑霧。但黑霧就像熔爐中的火焰,很快的死灰複燃。
這裏的靈氣少的可憐,見收效甚微,我立刻決定合其遊鬥。一點點的消磨它的力量,然後等待安吉用定魂幡將其收錄其中。
然而,就在我頂在正麵的同時。幾十柄冤魂凝聚成的青銅長戈破空朝安吉和王靈靈襲來,威勢之盛,竟然不若於修道人的飛劍之術。沒有實體的對手,強大之處就在這裏。它能悄無聲息的繞過你,又能源源不斷的重新凝聚。那些強橫的鬼兵感覺到了生人氣味,活人血食,殺氣大漲,都爭先搶奪。
此等凶惡暴戾的猛鬼對兩個女孩家還是太可怕了,手下的動作頓時就慢了幾分。不過都說女人才是恐怖片最大的消費者,她們很快克服眼前的不適應。王靈靈暗勁暴發,隨時準備護體。而安吉則是直接用右手抓住一張道符。左手也不閑著,拿住定魂帆在地板上寫寫畫畫,像是在醞釀什麼陣法。
看到兩人無恙,我心中甚是欣慰。看著眼前的這位鬼將,我心道,打不著你,還摸不著你手中的兵刃麼?
下定決心,我一把握住其手中的青銅長戈。同時運起暗勁,我雖不能像王靈靈那般將暗勁集中在一隻手上,但整條手臂是可行的,威力不大,但堅韌有餘。長戈擊中如同鋼鐵般的手臂,被震的一陣扭曲。
我暗自發力,反其道而行之,長戈被我瞬間奪去,攔腰一砍,將那鬼將斬成兩截。
不過那鬼兵卻沒有因此消散,隨之化為一股黑煙,巨大的陰魂鬼力四散逃逸,隨之又再度凝聚實體,狠狠的錘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體是由萬千道精血組成,而這鬼將是由千百道冤魂構成。這一撞,撞的我是氣血翻湧,腳步不穩。在我還沒回過神來之前,一堆冤魂趁機而入,見我精血充沛,瘋了似的向我身上襲來。那感覺就像是拿外科手術的小錘砸胸口,挨一下還能緩過氣,但挨上幾千下,就不那麼好受了。我胸口一陣翻湧,一口老血吐在地上。
見我嘔血,不少冤魂就像是夏天看到甜品的蒼蠅一樣,一窩蜂的撲了上去。
這些鬼兵雖然強橫無匹,不過都是智力低下之輩,就算死前偶爾出一個聰慧之人,死後也被這無邊的暴戾殺氣迷糊的神誌,全憑本能行事。看到他們這副對血液趨之若鶩的模樣,我終於可以抽身,緩上兩口氣。
噴出的血被吸得一幹二淨,那些鬼兵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陰陽本來就不和,更何況是這生與死之氣呢?最先衝上去的早就化為一縷青煙。
此時拖時間的目的已經達到。神道內突然金光大盛,一座由灰線勾勒出的太極圖出現在我們頭頂。原本被收在鎮魂幡中的純陰體質的女子又被安吉放出來,作為陣眼。我往腳下一看,原來我也踩在另一隻陣眼之上。一陰一陽,此是陰陽兩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