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跟著我幹嗎？”
路上，慕容忍無可忍地回頭怒瞪向龍右，表情仍然在扭曲狀態當中。
真是見過惡劣的！沒見過這麼惡劣的，就算討厭人家，也不該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往馬路上推啊？是，他家有錢他賠得起……越想越鬱卒，慕容咬緊唇瓣，臉色陰晴不定——這次幸虧是那車離人行道遠，如果再近些，估計她的倒追計劃還沒開始，就先一命嗚呼了！
“我不知道是你。”
等了N久才等到龍右憋出這麼一句，慕容的臉色越來越黑。
是啊，某位大少爺連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真不知道該為他悲哀還是該為自己悲哀啊……
“你為什麼退學了？”蔓延的沉默使他們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尷尬，龍右假咳一聲再次開口。
“因為不想看見你。”慕容答。
“為什麼？”
“因為看見了會生氣！”
“為什麼會生氣？”
“……”慕容抿緊嘴唇，拒絕回答龍右的白癡問題。
“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退學了有多震驚？”龍右眯了眯眼睛，走上前一步趕上慕容逐漸加快的腳步伸手握住她的手——
入手的感覺，很軟，很涼。慕容雖然身材高挑，骨骼卻分外纖細。龍右的手指又收得更緊了一些，換來慕容的痛呼聲，一直壓抑著的心情才終於有所好轉。
“女生，真是很奇怪的生物。”
以這一句話作結，龍右的心情是變好了，可慕容的心情卻越變越壞了！她一把甩開龍右的手，回身怒視著他的眼睛——
“女生奇怪？我還覺得你奇怪呢！大男人家死撐著自尊，自尊是能當飯吃？做事情不幹不脆，還搞得女生為你自殺！而你——而你竟然還……”想到剛才差點被車撞到的那一幕，慕容的嘴裏就泛酸。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說是有些無理取鬧了，雖然她已經從季緋和肖離離那裏聽了太多關於他的消息，雖然她知道他喜歡她，因為忠誠而忍受不了別的女生的靠近……可是這種——無奈的心情啊……
怨恨於他的遲鈍，怨恨於他的目空一切自尊傲勝天，怨恨於他——不肯對她表白他的心意。
愛並不是非要說出口才可以，隻是對於現在這樣年輕的他們來說，一個誓言，是他們目前最渴望的東西。
“我還什麼？”龍右挑眉，“不懂得心疼人的笨女人。”
“……”慕容無言望天，現在連掐死龍右的衝動都有了！
“喂，聖誕節有空沒？”龍右沉默了一陣，突然問。
“我有約。”慕容答。
“和誰？”
“和剛才一個拒絕了我的笨蛋。”
“拒絕了——你？”龍右瞪大眼，估計讓他吃憋的表情都不會有這麼誇張，“你都已經有了我了還去倒追別人？被拒絕也是活該的吧？”
“……”慕容閉緊嘴巴，拒絕和龍右做任何溝通。
人可以蠢，並可以蠢到一定的限度。然而，如果他超出了那個限度，就隻有把人氣到吐血的分！
“明天是你的生日吧？”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無賴，龍右快步走上前，和慕容肩並肩。
“……”
“我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
“哈？”
慕容聞言抬首，眼裏明顯的懷疑讓龍右的臉瞬間就陰了下來。
“你那是什麼表情？”龍右嗤笑，“有本大爺給你慶祝生日你應該感到很榮幸吧？”
“不是，”慕容很冷靜地搖頭，“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曾想過你會這麼的死皮賴臉！”
被龍右以強硬的態度送回家，因為心中過於憤慨而使慕容沒有去想為什麼龍右會知道她家的地址。
慕容脫了鞋襪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三年前，真的離她好遠好遠了呢，當時間的鍾聲在元旦敲響，就已經邁入第四年，而當初的少年卻與如今的自己對換了位置，終於喜歡上了——她。
勾了勾唇角，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裏美滋滋的，和龍右一起回來讓她擺了一路的冷臉，臉皮都有些僵了。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皮，然後動作便頓在了那裏——慕容有些出神地望著自己的左手，想象著龍右的手指包裹住它的感覺，表情有些呆。
那少年的手指，因為養尊處優而被保養得很是細膩，甚至比她這個女生的手還要柔軟……咧著嘴角傻兮兮地笑，慕容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12點，好期待呢。
12月25日的聖誕節，她期待著那個人，能再次給她一個奇跡。
“當、當……”
掛鍾敲了十二聲，鍾聲停止。
慕容睜開眼睛，對於驀然侵入眼裏的黑暗有些不能適應，或者是說，更多的感情是因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