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色漸沉,心緒一下回到從前,來如閃電去如風可以說是形容陸雲放最好的詞語,正如他滿身血水出現在自己的窩棚裏,霸道而又虛弱,也如他沒留下隻言片語的離去,冷漠而又決絕,在那相處的兩年時間裏,萬靈知道,這人定不是其口中所說的落魄孤兒那樣簡單,看似柔弱,卻功夫暗藏,麵容絕色,內心卻因為這張臉而深深的自卑,雖然他一直祥裝天真無邪扮演可愛的同伴,可敏感的萬靈早就覺察,他的伎倆太拙劣漏洞百出,以前半開玩笑問他究竟是從哪裏來,會不會突然離開,可是每次都被他玩笑似的話岔開了去。
點點頭“嗯,以為他會去渝都,所以就跟著去了”炎熱的天氣,難行的山路都沒有阻止自己的腳步,饒是心裏已經做好陸雲放隨時會離開的準備,可當這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自己是怎樣都不能接受,就像是心裏空了好大一塊。
“就是猜測他去了,你就跟過去了?”長大著嘴,一臉的不可思議,聽完萬靈這席話,短短兩年時間的相處,萬靈竟然可以為了這樣的妖孽跋山涉水奔赴陌生未知的渝都,即使心裏已有準備,可還是很震驚,綰綰自認為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也從未做出過這樣瘋狂的事情,心裏一時百感交集“你就沒想過,這陸雲放如浮雲一般的人物,你千百裏路相隨追過去,到了渝都,也不一定會找到他,你就沒想過事情的後果嗎,路途多舛,你就不擔心在會遇到危險嗎”
“嗬嗬”雖然事情過去了將近一年,可回憶起來還是有些許害怕,露宿野外時常發生,乞討被別人趕出來也是家常便飯,現在回憶這些起來,也隻有感歎自己是福大命大“也許是上天垂憐我的這一條野命吧,收去也沒什麼用,不如讓我多活兩年,嘻嘻”吐吐舌頭,天真無邪小米牙露出來
“誒,萬靈,你的這段經曆恐怕我是如何也不能達到的”握住萬靈的手,半夏一臉認真,和萬靈相比較而言,自己在九弄裏那些爬樹掏鳥蛋,下河摸魚捉蝦,完全就是野孩子一個“我好羨慕你”
“少來了,半夏”綰綰嘟嘴出聲“慧慈姐家的大狗都能把你嚇哭,你還想去露宿野外,恐怕一晚上都會哆嗦吧”對半夏這盲目的崇拜綰綰很不看好,萬靈的經曆雖是讓人驚歎,可也隻是驚歎而已,對於萬靈,自己是佩服,可讓自己去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沒有這麼堅強和頭腦發熱
“萬靈,你可真是厲害,相處了整整兩年都沒看出來這陸雲放是怎麼樣的人嗎”許桃兒冷冷出聲,回憶那那陸雲放,印象僅僅局限在草場上那一瞥,五官長得是極好看,不過更讓自己感興趣的是,一個如此年紀的人,怎麼功夫那麼厲害。旁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可自己卻是清清楚楚看明白了,他在對大家說話時那扭曲的神態和奇怪的聲音,當時心被緊緊揪住,沒想其他,可後來慢慢回憶,發現很不對勁,這人一直在用那迷魂的法子,眼神和聲音很不對勁,對,一定是的。從那草場上回來之後,自己也抽時間去過北苑的書齋,翻閱了關於這迷魂法各種各樣的書籍,雖沒有找出來什麼,可還是有了點頭緒,心裏略思索了思索,抬頭一字一句問道“萬靈,陸雲放的眼睛一直是綠色的嗎?”
“綠色眼睛?”蹙眉看著許桃,低頭想了想,點點頭,忽而又搖搖頭,想了想,咬緊嘴唇,點點頭“從我見他第一麵,他的眼睛就是綠色的,當時他解釋給我聽,這是不祥之兆,所以他才被家族丟棄,變成孤兒。怎麼了,這眼睛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