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上去摸摸的衝動。
看起來很嫩的毛毛……
餘嬤嬤,是這個男孩子的奶娘,她站在旁邊忙著賠禮:“大夫人莫怪,連城少爺還小,沒見過此等場麵,大夫人您見諒”
娘哼了一聲,我嗝了一聲
喜堂上,再一次歸於平靜,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可愛的我的身上……
我轉著嬰兒肥的小臉,看左邊一排的嗝一聲,看右邊一排的嗝一聲,再抬頭有些無辜地望娘,又是嗝一聲。
娘動了動唇角,似在壓抑快要湧出來的笑。
她摸了摸我的胸口,本意是想幫我止嗝,等看看我沒事了,放我下去和那個紅衣裳的男孩子站在一起。
樂曲再次響起,同時也很完美地掩去了我再次湧起的打嗝聲沒辦法,估計是早上牛奶喝多了,再加上被我娘嚇的,眼下“嗆奶”進行時。
司儀是府上的管家,中年的男人底氣十足、聲音洪亮,炸響在喜堂裏:
“一拜天地”
金嬤嬤在後麵對我說:“小姐,轉個身對在把頭埋下”
我聽話,我照做,拜首起身,嗝了一下。
“二拜高堂”
金嬤嬤扶著我麵對娘,讓我再拜。
我聽話,我照做,低頭之前嗝了一下,頭埋在那裏偷偷瞧了一眼身邊的男孩子,他也在拜娘,等我起身的時候,又是一嗝。
噪雜的樂聲裏,恐怕隻有身邊的他聽到了我還沒止住的打嗝,他非但不同情我,壞心眼地在他幼小心裏盤算著如何取笑傻乎乎的我。
“夫妻對拜!”
我麵對著他,先拜下了,這一回沒嗝奶,趴在那裏還沒來得及起頭,倒是聽到了一個陌生又好聽的童聲,夾在吵人的樂聲裏,近在咫尺的我聽著分外清晰
他在小小聲地問:“你屬雞的嗎?”
“漠連城!為什麼不拜!”那是娘的聲音,她在吼,“快拜!你楞什麼!”
他沒拜嗎?
我看不到,因為頭還低著,等我抬頭的那時,又是那個聲音,慢慢落下。
他很不屑地說:“我寧可和一隻母雞拜堂也不要你!”
低低的咒罵,帶著他滿腔的不情願。
孰料,我起身,他卻彎身準備完成最後的一拜,一上一下,很肥皂劇地沒有錯開,我的後腦勺生生地猛烈撞擊了小相公的鼻梁!
“連城少爺!”
餘嬤嬤一聲驚呼,甩開帕子去掩他的鼻子。
“送、送……送入洞房……”
最後一句,管家大叔什麼底氣都瀉了……
我叼著肥嘟嘟的手指目送他們扶著他離開,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應該是犯了什麼錯。
沒入洞房,那黃毛小子卻先見了血……
是福是禍?
娘說了:“沒事,他注定了被咱們麥麥壓著,生是麥麥的人,死是麥麥的死人。”
總之一句話,從今往後那個額前一搓黃毛的奶油小男孩兒生是我麥麥的生相公,死是我麥麥的死相公。
話說回來,對於這個“拜堂”,我莫名地興奮
成親嘛,一生能有幾次?
能像我現在這樣還是6歲毛丫頭就和另一個6歲毛小子的拜堂,更是見所未見的頭一遭。
來觀禮的賓客們都說了,這是紫焰王朝來的首例嘛真是不檢點!也隻有王朝的叛徒生的孩子才用這麼卑鄙的法子“逼良為娼”!
果真是什麼藤出啥樣的葫蘆!
邵天涯那樣的混蛋生的小孩子,一樣不是個東西
鄉裏鄉親們的評論:
“見著侯爺府的夫人了吧?”
“見著了,邵侯爺果然有眼光,難怪要搶了那個漂亮女人收在自個兒家裏。大夫人及不上那妾室的一半美。”
看在他們眼裏的袁芯雅:絕色不足,溫柔不足,和善不足偏偏歹心十足,盡折騰喪父喪母的可憐孩子來給侯爺府“倒插門”!
“侯爺和漠駙馬不是情同手足的摯交嗎?就算兩家先前早有指腹為婚什麼的,也不用趕死鬼投胎這麼急給孩子辦婚事吧?才6歲的娃娃……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