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的地牢之內,女子青絲淩亂,滿是汙漬的中衣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她屈膝縮在角落之中,亂發遮擋了容顏,雙手緊緊的圈著雙腿,纖細的十指滿是幹涸的血漬,手背之上更是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刀痕。透著昏暗的光線仔細看去,才發現就連滿是髒汙的衣服之上都已被鮮血沾滿,原來那汙漬不是別的,而是幹涸的血。
想不通,前一刻還對她溫柔的相待的夫君,為何在下一刻就不問青紅皂白的將她關入這暗無天日的地牢,更是對她嚴刑逼供。隻因玉側妃腹中胎兒滑落,而她就是那個被千夫所指的罪人。
不記得自己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多少時日,不記得受了多少的極刑,不記得自己多久滴水未進,嗓子早已嘶啞的發不出絲毫的聲音,滿身的傷痛都在提醒自己那個男人的狠辣,往日的柔情終究不過是一場天大的笑話,什麼萬千寵愛,什麼一人專寵,全都是騙局,隻有她才會傻傻的信以為真,想哭卻發現連淚水都幹了。
“這宰相夫人還真倒黴,上個香都能遇到歹徒!”獄卒看了眼縮在牆角一動不動的人沒有半分的憐憫,嘴中說著如今街口巷尾人人知道的事。
“或許這徐老半娘另有一番滋味!”另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舔了舔唇,滿口隱晦,那模樣甚是讓人厭惡。
宰相夫人,歹徒,白若離想站起來,想問他們她的娘親怎麼樣了,到底怎麼樣了,可最終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知是誰膽子如此大,竟然將宰相夫人先奸後殺…!”
意識逐漸模糊,腦中唯有那最後的四個字,先奸後殺……先奸後殺……在陷入黑暗之前她發誓,若有來世再也不會如此單純,再也不要如此善良。
隻是這個世界哪來的如果,哪來那麼多的選擇。
“王爺要見王妃,你們速速將人帶到前廳!”來人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吩咐完轉身走人,完全不去理會身後那兩張巴結的嘴臉。
“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說穿了還不跟老子一樣是個奴才!”獄卒看著離開的中年人不甘的啐了口口水。
“大哥,快別說了,誰讓咋們命不好呢,還是快些做事吧!”打開牢門踢了踢沒有半點反應的人碎碎道:“真晦氣!半死不活的!”
“王妃,王爺請你過去呢,聽到沒!”嘴中雖說著王妃,神態卻無半分的敬意。想來也是一個落魄的王妃還不如一個奴才又有誰會在意。
“還不快走!”另一人用力一推,原本坐著的人直直倒在地上,小心的上前探下鼻息,沒有絲毫的反應,顯然已經斷氣,臉色瞬間蒼白。
“大哥,這可怎麼辦!”兩個獄卒雖慌亂卻也不至於沒了陣腳。
“我去稟報王爺,你在這守著!”話落急匆匆朝著王府大院走去。
“王爺出事了!”管家將獄卒帶了進來,湊到司徒擎宇耳旁輕聲說道。
“何事!”淡漠冷冽的聲音,不怒自危的氣勢,男子僅是兩字就將獄卒嚇的渾身打顫。
“稟,稟王爺…王妃,王妃懵了!”顫抖著心,頭死死的低著,總算將一句話說完,卻久久沒有等到上座之人的回應,嚇的直接癱在地上。
屋內所有侍女,小廝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首座的男人,壓抑的氣息在屋內縈繞不去,饒是鎮定如管家也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厚葬!”當所有人都被壓抑的幾乎斷氣之時,上首的人總算開口,而後疾馳而去,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管家揮手示意眾人離去,著手葬禮儀式,既然王爺說了厚葬,那自然是不能馬虎的,擦了擦額角的汗漬,心有餘悸,抬頭看了看天際,心中暗歎,這小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