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婚禮的前三天,白筱出現在了莫聽南的麵前,這也是在她的料想之中的,想想,她也應該出現了,或阻止,或祝福,畢竟她也那麼深深地愛過他。
她們約在了巷子口的那家叫“零度”的酒吧裏。因為是下午的關係,酒吧裏幾乎沒有什麼人。莫聽南走進酒吧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白筱,其實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她也是能夠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他們都一樣,都是那麼地耀眼奪目。
在白筱對麵坐下來的時候,莫聽南才發現今天的她是素麵朝天的,可是她連不化妝都這麼好看,五官精致得無懈可擊,莫聽南看得幾乎出神。
“莫聽南,你發什麼呆啊?”白筱伸出手在莫聽南的眼前晃了晃,試圖將正在神遊的莫聽南拉回來。
莫聽南拿起手邊的涼白開,笑意在眼角邊蕩漾開去,“你真好看。”
對於莫聽南的讚美,白筱也隻是淡淡一笑,卻多了幾分的無奈,“好看又不能夠當飯吃。”
“你沒有聽說過‘秀色可餐’嗎?”
“到最後連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她看著莫聽南,語氣卻是平靜非常。
聽到這句話,莫聽南突然想到了“報應”這個詞,她冷冷一笑,“我怎麼覺得有點兒自作自受的味道?”
話音未落,莫聽南就看到她咬緊了嘴唇,她是在竭力地克製,可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克製的呢?莫聽南倒是希望她拍案而起,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一通。
但是她沒有。
“莫聽南,他那麼欺騙你,你還要跟他在一起?”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你怎麼可以那麼喜歡他?”
“我們彼此彼此而已。”
其實,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青春喂了狗,僅此而已。
“我當然知道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易文他有多卑鄙,你可以告訴我他是一個謊話大王,你也可以告訴我他也許根本不愛我;當然,你也可以告訴我你有多麼地愛他,你有多麼地離不開他。但是不管你說什麼,你也很清楚結果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莫聽南覺得口渴,一口氣喝下了一大杯的水,“你曾經對我說過,就算是要攜手百年,那個人也不會是我,但是現在的事實就是,三天以後,我要嫁給他,至於能不能夠白首偕老,那就另當別論。”
“莫聽南,算你狠,我承認,我鬥不過你。”說完,她拎起包迅速地走向門口,高跟鞋踩著地板發出有力的聲音,莫聽南覺得連這聲音中都帶著怒氣。
莫聽南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目送著白筱離開,原以為這一場沒有意義的會麵會持續一個下午,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她們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這一場本來就不是什麼戰爭,更談不上硝煙不硝煙,拚的隻不過是那些該死的自尊。
她一直坐在位置上,難得有這麼愜意的時光,好像一切都靜止了,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永遠停留。
她拿起手邊的手機,已經是十五點過十分。屏幕上的數字從10跳到了11,那麼地毫無征兆,莫聽南知道,時間是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隻是我們都不願意承認。
翻出通訊錄,第一個聯係人就是白斌,這個名字真的是觸目驚心,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心裏那湖平靜的水裏砸下去,水花四濺。
終於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過了許久,那漫長的“嘟——嘟——”聲才被打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靜。
“是我。”莫聽南靜靜地說,好像隻是在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這是經過一分鍾的沉默之後他非常艱難地吐出的三個字,“所以,你這算是通知我?”
“對不起。”莫聽南看著窗外的陽光,從來沒有覺得這陽光有這麼地刺眼,幾乎要流下淚來。
“除了‘對不起’和‘謝謝’,你還會說什麼?”他開始質問她,依然是那麼地咄咄逼人。
“好像沒有了。”她抬起頭,眼角的淚水竟然倒流了回去。
“你知道的,我完全可以阻止你這場該死的婚禮。”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
“不,你不會的。”
“你什麼時候能夠糊塗一回?”
“也許——”她突然說不出話來,覺得嗓子裏被什麼東西卡著了,許久之後,她才緩緩地說道,“白斌,從頭到尾都是我欠你的。”
“該死,那你就給我回來啊,回來慢慢還啊!”他實在是受不了電話那邊那麼沉靜的莫聽南,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說難聽點,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見鬼的是自己就是對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