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過了二十多分鍾,隻見貨場外塵土飛揚,三輛警車帶著刺耳的刹車音環繞著停在了這個貨倉的門口。
從車上下來了十多名警察,但是卻不見刑警隊三巨頭胡玉言、王勇、邢振玉中的任何一位。
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歲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而她的身後是一個身穿便裝的少女,少女的肩上跨著一個大號的工具包。
“何大姑,好家夥,還用您親自出馬啊?”劉勝利一看是老朋友,頓時眉開眼笑。
來人正是市局鑒定科的主任何玉華,“劉胡子,你就會耍貧嘴。小邢剛才接到任務出門了,臨走前囑托我務必帶人過來。”
“這個貨倉很可能就是《鑒寶》案犯罪嫌疑人預謀犯罪的場所,所以得請你們鑒定科過來看看。”
何玉華衝著劉勝利點了點頭,又衝著後邊的少女說道:“張敏,開工了!”
張敏沒有說話,將長發一抖,用手捋了捋,抓成了一股,甩在了右耳前,然後在口袋中掏出一個發帶,把長發固定成了一個簡易的辮子,隨後便跟在何玉華身後走進了貨倉中。
王凡是個棱角分明的人,他的顴骨很突出,加上西裝革履的打扮,要不是知道他還租住著一間租金很便宜的獨單,邢振玉還真以為此人是個成功人士,而更加難以想象的是他竟然還曾經涉嫌參與過犯罪。
邢振玉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剛找到那個在東郊賓館裏當監控保安的張海,胡玉言竟然已經知道他的右腕上會有個火焰紋身。正當他要告訴胡玉言這個張海已經失蹤了的時候,胡玉言又給了他一個地址和人名,告訴他這個人很可能知道張海的下落。像胡玉言這樣高效率的調查員,不能不令邢振玉感到佩服。
“地址是東郊鳳凰街金豐裏號樓,王凡,此人是多年前區東查獲的砸車盜竊案的一名嫌疑人,小心應對!”
看著胡玉言在通話後發來的短信,邢振玉心裏琢磨著該如何去麵對王凡這個人,是直眉瞪眼地去家裏找他,還是先調查一下這個人的背景和工作情況。
邢振玉思索良久,還是先撥通了東郊派出所的電話,找到了東郊鳳凰街的戶籍民警。東郊派出所雖然破案率極低,但是對於戶籍的管理卻十分規範,對轄區內房屋租賃的情況也有著非常詳細的記錄。
戶籍警很快查出鳳凰街金豐裏號樓現在的租房人確實叫王凡,是中國平安保險T市分公司的一個保險業務員。戶籍警還為邢振玉提供了王凡的具體聯絡方式和他單位的地址。
邢振玉非常感激基層民警們的細致工作,正是他們,自己才可以這麼快地查到需要的信息。這時,他突然想到了老婆劉小鍾,同樣是基層民警的她現在是不是也正在做著最平凡卻非常有意義的工作呢?
想到這裏,邢振玉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老劉同誌”,這是邢振玉平常在家裏對劉小鍾的昵稱。
邢振玉心想,老婆比曹操還厲害,說曹操曹操就到,現在是想老婆老婆就打電話來了。邢振玉以為老婆要問他今天晚上回不回去吃飯之類的事,沒想到電話那頭卻傳來劉小鍾焦急的聲音,讓邢振玉趕快帶人去東郊貨場,還特意囑咐他要帶鑒定科的人去,因為貨場發現了與王大山案相關的物證。
邢振玉把老婆所說的全部記錄在了筆記本上,但是胡玉言和王勇都不在局裏,而他這會正要去找那個王凡了解情況,刑警隊裏實在沒有得力的人可以帶隊前去了。
思來想去,他趕緊找到了鑒定科的何玉華,千求萬求務必讓她親自帶隊去主持東郊貨倉的勘查工作。
令邢振玉非常感動的是,已經熬了一夜的何玉華雖然一臉的疲憊,但卻沒有推脫,帶著邢振玉記錄的地址,率隊去了東郊貨場。
安排好了一切,邢振玉才安心地離開了刑警隊,直接開車前往中國平安保險T市分公司。
保險業在中國是一個比較古怪的行業,在國外,保險經紀人是非常受人尊重的職業,與律師、醫生等行業可以平起平坐;但是,在中國,情況卻恰好相反,由於國人的保險意識很差,再加上買保險容易、賠付難的現狀,讓很多人對這個行業嗤之以鼻。
加之各個保險公司企圖招收更多的保險經紀人來為其拓展業務,而這些保險經紀人的素質良莠不齊。保險公司對保險經紀人的學曆、經驗等相關條件要求都很低,衡量他們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你能幫公司賣出更多的保險。所以,保險行業變成了中國就業門檻最低的地方,無論是大學畢業後沒有找到工作的大學生,還是社會上的一些閑散人員,甚至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大媽,都能擠靠在這個行業。
但這些保險經紀人中的大多數,因為沒有良好的社會背景,一個月都賣不出去幾份像樣的保險,即便賣出去了,也不過是花言巧語說服了自己幾個親戚來投的一些保額極低的保險而已,所以他們大都生活十分窘困。
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裏邊也有一些人,靠一張好嘴,做得風生水起,他們時常能把百萬甚至千萬的保單攬到手,從而分得高額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