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如初見(四公子係列之玄公子)(流斛)
引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江湖,有殺戮,也有平靜,評判的標準不盡相同。
盡管如此,提起江湖,人們皆會心照不宣地說起四個人。
於是他們,便有了不凡之處。
文醫武玄。
江湖四大公子。
文:天下第一文人,陳昊。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精通。溫文爾雅的個性更是為“文”者錦上添花。文者,卻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曾單憑一曲《逍遙遊》,令無數人聞之斷腸。借用寂刃的一句話:“好俊的內力。”
醫:江湖第一神醫,夕蕭。天下間沒有他留不住的人,閻羅王要請人也得向他請示一聲。高超的醫術養成了他傲慢的秉性。看不順眼的,不救;沒錢的,不救;不是將死不死的,不救。還真是能耐越大的人,脾氣越臭。
武:江湖第一劍客,寂刃。從小與劍為伍,因此生性冷漠,眼神中從來不帶半點溫度。隨身攜帶寶器,斷龍劍,卻無一人得見。據聞,見過此劍之人,皆死於此劍之下。來去如風,無蹤無影,獨照夕輝,孑然一身。
玄:塞外第一奇士,汾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曉五行八卦之術。久居塞外,加之住處布滿奇形異陣,竟無一人探得他的行蹤,因此,雖居於四大公子之列,卻著實如蒸發了一般。正如那句話:他的人雖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卻始終流傳著他的傳說。
四大公子,被江湖中人當作神般膜拜,做人做到這分上,值了。
楔子
血——
噴濺開來。
深深淺淺的紅色,將原本金碧輝煌的屋子,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偏偏在這樣妖異的紅色中,站著一位白衣女子。
她靜靜地站在屋子的中央。
四周血流成河,可是她的衣服,恍若初雪。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美麗的眸,不帶一絲波動。
她的唇輕輕抿著。唇角沒有笑意,甚至,沒有任何的感情。
她隻是靜靜地站著,周身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
在她的麵前,有個四五歲的小孩,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她。那樣本該屬於孩童的純真的眼眸,此刻充滿了仇恨。
他的五官皺到了一起,他瞪著她怒吼:“你這個壞女人,為什麼要殺我父王?”
白衣女子冷冷地望著他,許久,唇角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因為,蕭流飛要他們死!”
男孩頓時愣住,他看著女子,仿佛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白衣女子隻是冷冷地望著他。
男孩許久才反應過來,“……不……不可能!皇叔怎麼會要我們死呢?不可能!”
白衣女子冷笑幾聲,“隻要關乎權利,沒有什麼不可能。”
她的眸,似乎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蕭瑟。
“男人,不論外表是多麼的溫柔,對於權力的野心,都是極大的。為了滿足自己,他們會不惜拋棄一切!”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眉卻慢慢蹙了起來。
男孩看著她,雙眼泛起了淚花,他大聲吼道:“我不要聽你胡說,我要殺了你!”
男孩說著衝向白衣女子,他滿臉怒容,拳頭緊緊握起。
“不自量力。”白衣女子看著他,冷冷說出四個字,隨即手一揮,男孩隨即應聲倒地。
白衣女子的手已經放下,她仍舊靜靜地站著,沒有移動一步。
她冷冷地望著男孩說道:“不想死的話,就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男孩的唇角流著鮮血,他瞪著女子,倔強的眼神,透出無比尊貴的堅強,“你為什麼不殺我?”
白衣女子慢慢轉身。她冷冷笑出了聲,“因為——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命令我做事。”
“告訴我你是誰。我會報仇的。”男孩的聲音充滿了仇恨。
白衣女子已經飛身出了大殿,她蓮足點地,微微側過頭,朱唇輕啟,鏗鏘有力的三個字,頓時在大殿內擴散開去。
男孩緊緊盯著她的背影,目光中,閃出了火一般的光芒——
“水——妖——月——”
他記住了。
出雲國,乃塞北第一大國。
國富民強,地大物博。
即使隻是周邊的小城,也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客來樓,座無虛席。
二樓窗旁,一抹紫色身影,叫來往的人,皆頓了足。
這座小城,幾時來過這樣絕美的人兒?
可是紫衣人,卻沒有半點被人注目的意識。
她隻是靜靜地坐著,慢慢品著茶,絕美的唇邊含著美麗的笑。
她便是尤姬。
離開水月宮已有三月了吧。誰也不曾想到,令人聞之喪膽的水妖月會在突然間辭世。想必也是為情所困。
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那樣不願服輸的女人,愛上了同樣倔強的男人,注定便是一場悲劇吧。
到死,都不願解開的心結。
尤姬再次笑了起來。笑容中,隱隱多了些無奈而且憂傷的味道。
她又何嚐不是呢?
明明很渴望愛情,可是卻要堅強地離開。隻因為,那個男人——
那樣明亮的笑容,這一生都不會屬於自己。
尤姬的笑容,淡然卻憂傷。她慢慢閉上了雙眼。
所以,遠走他方,不光是為了尋找雙親,更是為了——逃避啊。
尤姬靜靜坐在窗側,緩緩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出雲國故人之女。取名尤姬。”
水妖月的手劄上,雖然寥寥數語,但是,她卻有了方向。
出雲國,便是她的家鄉。
她的笑容,愈加的美麗。
她的眸光落在酒樓中央。
那裏,有位老者,正在講解著江湖風雲——
“話說,身為江湖四公子之一的玄公子,可是了不得。隨意布個陣形,便教十萬大軍困死陣中。出雲國不費一兵一卒,便輕易取下了偌大的城池。皇帝心裏可是歡喜得很,想要招他做國師,無奈啊,玄公子天生閑雲野鶴,哪裏受得了約束?二話不說,便離開了。哎,真是國家的一大損失啊。”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噓聲。
“玄公子那樣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效忠朝廷,為那皇帝做事?老頭,你的話,未免言過其實!”
說書老者笑著搖了搖頭,得意道:“關於這點,閣下可就不知了。玄公子與皇家,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啊!”
“哦?”四周的人群,立即好奇起來。
說書老者滿意地笑了起來,繼續說道:“玄公子,與當朝三皇子,本是同門師兄弟。師弟的請求,師兄怎麼會拒絕?”
四周的人立即發出一陣驚歎聲。
人,果真是有八卦的天性。
尤姬右手輕輕托腮,淡淡看著人群。
突然,她感覺有一抹灼熱的光芒,刺痛了她。
她循著光芒望去——
酒樓深處的桌前,坐著一位身著杏色長袍的男子。
他的模樣……尤姬淡淡蹙起了眉。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
夕蕭的俊美,是陽光的美。他的笑容,叫人心情舒暢。
陳昊的俊美,是溫柔的美。他的一言一行,都能讓人心底暖動。
而他……恍若女子一般的妖嬈,卻又透著一股邪魅,仿佛可以蠱惑人心。
一雙隱藏地極深的暗瞳,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尤姬的心頭,頓時一顫。
這,絕對是個危險的男人。
她輕輕笑著,已經轉移了視線。
“小娘子——”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調戲之聲。
尤姬的眸微微冷了下來,她輕輕轉過頭,看著來人。
錦衣華服,油頭粉麵,目含淫意,唇還露著無恥的笑。
八成是哪家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
尤姬嬌媚地望著他,輕輕問道:“公子,是在喚奴家嗎?”
男人一聽她的聲音,渾身興奮起來,他點點頭,仿佛要流下口水,“小娘子,好生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