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奧特蘭克:戰爭前兆(1 / 3)

蒼茫的白雪覆蓋天地,起伏的丘陵如海浪翻滾。霜狼氏族的領袖、薩爾曾經的導師、德雷克達爾將軍,望著遠處幾隻奔跑的霜狼出神。奧術魔法的日益泛濫,使得整個艾澤拉斯世界都在升溫。德雷克達爾大致目測,僅僅一年之內,奧特蘭克山脈的幾個主峰就整整降低了一個牛頭人的高度。或許,霜狼氏族世代生長的家園,將會在數十年之後消失殆盡。想到此,這位將軍濕潤了眼眶。

他還有更大的煩惱,也是當務之急。部落和聯盟擁有戰略上的和平,這種虛假的表象反而更深刻地滋生著雙方的局部矛盾。越來越多的矮人打著和平發展、共同開采的旗號進入山穀,探尋此地的資源和古跡。很快,雷矛遠征軍以保護平民為名駐紮至此,並且不斷增兵。盡管矮人從未有過越軌之舉,但他們的行為離越軌僅有一步之遙。

戰爭似乎不可避免。

這位將軍手中竄動著細微的電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為了保護艾澤拉斯的環境,他多年來幾乎從不使用薩滿法術,盡管許多魔法研究所都宣稱薩滿法術和自然法術不會對環境造成影響,但在德雷克達爾看來,一切與自然過度的交流都違背造物主的本意。理想主義與殘酷現實的矛盾,構建起這位將軍的完整心理。

“多麼美好的世界——”他對身邊的老邁戰士說,“造物主會讓她毀滅麼?”

這位老邁的戰士名叫加爾範,雖然胡子花白,但跟德雷克達爾相比仍然是小輩。他一生忠於部落,如今擔任著霜狼氏族的前線指揮官,上尉軍銜。他沒有配偶,更無子嗣,平日深居簡出,很少有人了解他的內心。

“種族間的碰撞總是不可避免……”他彎下腰,捧起一團白雪,“正如我們情不自禁地撫摸大地。”

“你說得對。”德雷克達爾望著即將升起的太陽,“聯盟和部落,都隻是爭奪母愛的孩子罷了。”

“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是不會明白母親的。”

“等他們明白——”德雷克達爾抖動手臂,“母親已經不在了。”

加爾範點點頭。

“聽說聯盟派遣了一支法師部隊增援雷矛。”將軍滿懷深意地對上尉說,“有個叫巴琳達·斯通赫爾斯的女人,聽說你們曾是同窗。”

很少有人知道,在聯盟和部落真正和平的年代,正值壯年的加爾範曾參與過一個陣營交流計劃,代表部落新生力量前往暴風城學習奧術魔法。在那裏,他認識了當時隻有十來歲的人類女孩,巴琳達·斯通赫爾斯。她的父母和四個哥哥全部在海加爾山之戰中陣亡,斯通赫爾斯這個姓氏,隨著時間推移被人們淡忘。但是,先天或後天的原因,巴琳達從小就是個倔強愛逞強的姑娘,她瘋狂地學習魔法,發誓要成為聯盟最強大的法師。

加爾範同樣在海加爾山之戰中失去雙親,戰爭的殘酷讓這位極具天賦的戰士急切地向往和平,在他看來,艾澤拉斯世界有著太多來自外界的威脅,聯盟和部落間的內部戰爭實在無聊。但不是每個生命都嚐過戰爭之苦,總有些不安分的生物妄圖挑起爭端,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或是滿足自己扭曲的內心。

加爾範上尉還能記起多年前在暴風城的一切。他抵觸但不得不學習奧術魔法,事實證明他還頗具天賦,在班級的各種考核中,盡管他從未使過全力,成績依然名列前茅。巴琳達則正好相反,雖然她爭強好勝,但絕不是個聰明的女孩。盡管十分努力甚至有些瘋狂,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連一些基本的魔法都無法掌握。她擁有烏黑的頭發,平靜中帶著倔強的臉,瘦弱的身子以及偶爾難忍的眼淚。這一切,都讓敏感善良的加爾範有所察覺。終於有一次,巴琳達躲在角落裏哭泣時,他猶疑地走了過去。

“為什麼哭?”加爾範當年的通用語聽起來略帶鄉音,把小女孩嚇了一跳。

“沒有——”她很快抹幹眼淚。

獸人仔細打量人類小姑娘,順勢坐到她身邊的水泥地上,或許這豪爽舉止讓巴琳達覺得可靠,她也不自覺地扭頭看著他。

“我太笨了。”小女孩沙啞地說。

“魔法不是什麼好東西。”加爾範告訴她,“正是生物們對魔法的渴望,招致了燃燒軍團的入侵。”

“我要證明自己!”小女孩倔強地說,“為了斯通赫爾斯。”

“那是你的姓氏。”

“隻有我一個人了。”巴琳達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哭出來,“在海加爾山,為了保衛家園,整個家族都獻出了生命,但沒人記得他們,更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加爾範跟隨父母參加了海加爾山抵禦惡魔的行動,雙親被成群的石像鬼撕扯,他則躲在一個石縫裏活了下來。他親眼看見過世界之樹,阿克蒙德從他看得見的地方經過,那強大的力量讓他記憶猶新。

“生命太過脆弱。”獸人對人類小女孩說,“但心靈卻可以強大。”

巴琳達好奇地望著他。

“我也在戰爭中失去過親人。”加爾範低聲說著,看見小女孩閃動的淚光,“但生活還會繼續。”

“我太笨了,連火球術都學不會。”

“也許你可以試試我的辦法。”獸人坐直了身子,閉上眼睛說,“先放下急功近利的心態,閉上雙眼,感受自我和空氣中能量的交流。”

巴琳達學著他的樣子。

“接著調整呼吸,感受自己的心跳。”加爾範繼續引導她,“想象著,一團火焰在心中升起,那是生活的希望——或者別的什麼——隻屬於你內心的力量。這火焰從內心升起,通透全身,在靈魂中穿梭,然後——睜開眼。”

小女孩睜開眼睛,一團溫熱的火球在雙手之中跳躍,充滿神奇的力量。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著火焰,仿佛看到了斯通赫爾斯家族的希望。

接下來,小女孩興奮地擁抱了高大的獸人,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獸人長久壓抑的內心也感受到生命間的默契,激動地流下眼淚。半年後,加爾範離開暴風城,但始終關注著那個人類小女孩的消息。她逐漸成長,更加勤奮地學習,加入法師協會,成為頗有名望的人類女性。再之後,她結婚生子的消息傳來,加爾範頗感安慰,卻又有著一絲感傷。

命運真會捉弄人。

“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上尉從回憶裏抽身,向他的將軍保證說,“一旦身處戰爭的雙方,就是純粹的敵人。”

德雷克達爾將軍點點頭,手中又竄起幾道閃電,他熱愛和平,但更熱愛家園。雖然艾澤拉斯正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但他將永遠為自己的人民而戰。

穿過一片白雪覆蓋的山丘,再通過一個獸人把守的山洞,吉加薩跟隨希蘭·禦冰者來到一個廣闊的山穀。白雪覆蓋天地,稀疏的鬆樹零星分布,雪白的霜狼四處奔跑,與獸人的長期相處讓這種生物能輕易區分敵我,盡管它們很少接觸敵人。

成群結隊的戰士或法師從他們身邊經過,消失在霜狼要塞的方向。

“奧特蘭克山穀的局勢越發緊張了。”希蘭對小巨魔說,“部隊正在集結,我們必須在戰爭爆發之前見見雙方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