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開門！”鐵門外的男人臉色陰沉。
隻看他一眼，葉夜就知道他是動了怒，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你有什麼事嗎？”
樂天皺了皺眉，“開門！”
葉夜還想說什麼。
隻聽“哐當”一聲震響，那男人像發了瘋似的一腳踢在鐵門上，驚動了隔壁左右的鄰居，葉夜不敢再耽誤，忙打開門放他進來，又急急忙忙關上門。
她臉色蒼白，“你瘋了？”
樂天瞪著她，“我沒想過你會騙我。”
葉夜一臉莫名其妙，“我騙你什麼了？”
“你再說一遍你不想和我在一起的理由？”
葉夜咬著唇，皺著眉，“樂天，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說清楚了。”
下一秒他卻將她抱在懷裏，葉夜怔愣著，隻覺得今天的樂天太過反常，她的聲音軟了軟，“樂天，你到底怎麼了？”
“你不要騙我瞞我，你和陳齊那是怎麼回事兒？”
半晌。
葉夜臉色蒼白地說：“沒事兒，樂天，你回去吧！”
樂天在她耳邊說：“你要和我好好說，我們就好好說，你要不肯好好說，我就按我的方法來了。”
“真沒事兒。”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那你為什麼現在抖得這麼厲害？”
“我冷。”
“真的？”
“……”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眼中有些傷痛，“是不是我們都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的笑容有些蒼白，“我以前是怎麼樣的？”
“你以前有事沒事總是在叫我，每天大呼小叫樂天樂天的，要叫上幾百次幾千次，我都要嫌你煩了，可是現在你都不叫我了。”
她的臉在他手心蹭了蹭，用和他一樣輕柔的嗓音說：“也許我叫了，隻是你沒聽見。”
樂天臉上的表情終於一寸寸龜裂了。
是啊！怎麼能怪她一再地將他推開，如果曾經發生過那樣難堪的事情而得不到救贖，如果她曾經無數次叫他的名字而得不到回應，他又怎麼會知道？如今又有什麼立場去怪她？
“對不起！”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向她懺悔。
葉夜抱住他的脖子，“沒關係的。”她說，“樂天，那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沒用了，是我將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其實一個人的性格怎樣，會惹出怎樣的事端，真的會從很早就開始流露出來，像我十八歲的時候迷戀上你，然後那樣狼狽地將自己送給你。我晚上有時候會做夢，夢到你們酒吧的那個後院，你當時看我的眼神多冷啊，好像我是世間最卑賤的東西……”她將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搖搖頭，笑容蒼白，“其實當時並不覺得，後來回想起來才覺得羞恥，上天對我是多麼的仁慈，那天晚上我還可以回家，媽媽為我清理身體，找避孕藥給我吃，帶我去醫院檢查身體，然後對我說：‘葉夜，女孩子不該這樣給男人糟踐的。’我覺得很對，所以就沒去找你了，可是後來又莫名其妙地被綁架，你當時出現在我麵前，”她低聲笑了起來，“你不知道那時的你多麼酷，天啊，你一個人擺平了近二十個男人，我以為那隻是電影裏的傳說，那時的你明明眼中那樣的不耐煩，可是看在我眼裏，連那些嫌棄冷漠也是美好的。你居然還帶我回你家，你和我上床，和我做愛，然後我們在一起，你那時也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吧！可是我相信後來你是真的慢慢喜歡上我了，像我喜歡你一樣。樂天，你看我少年時的衝動居然會如此圓滿，我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太多的巧合，而最大的巧合是，你居然也喜歡上了我。”
她眼中的溫柔漸漸成了迷惑，“樂天，你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些嗎？我隻是想告訴你，像我這樣糊塗的女人遲早是要栽跟頭的，哪裏能次次都像遇到你時的那樣圓滿？你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她搖搖頭，苦笑，“我好抱歉，我不知道，那時我剛畢業，能夠得到那樣的角色簡直是撿來的運氣，晚上和劇組的人喝酒，喝了幾杯就醉了，醒來的時候我就那樣了，在陳導的床上一絲不掛，這就是我知道的，你看我是個多麼癡傻的女人啊！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想問我什麼呢？”她嘮嘮叨叨地說著，“怎麼辦呢？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騙你，我隻是腦子裏很糊塗，其實從小到大我腦子裏一直都很糊塗，遇到你的時候就是那樣了，你不能怪我。陳導說是我主動勾引的他，我想了想，倒也覺得不像是不可能的事情，陳導說，既然已經發生了，不如以後我就跟著他。我看著他的臉，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我真的和他做過了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的臉再貼過來，我就覺得惡心，想吐。我覺得這樣不好，所以沒有答應，後來小報上就報道了，說有女演員為了上位而爬上導演的床潛規則。我當時嚇死了，好在報道裏並沒有說我的名字，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也許我的運氣還沒有用完。”她笑得像個做了壞事沒有被大人發現的孩子，她的手放在他臉上，畫過眉，畫過眼，畫過唇，“我最怕就是被你知道，那樣我多難過啊！”
樂天吻上她的唇，“不要說了，我不要再聽了，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也不放開你了。”
葉夜搖頭，“可是樂天，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抱住她的手臂僵硬起來。
葉夜捧著他的臉，笑了，“我的樂天啊，那麼厲害，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一般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他呢？葉夜這女人又傻又笨又呆，配不上他。樂天，你看，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抱著我？”
“我不抱你抱誰呢？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樂天將她攔腰抱在床上，俯身吻著她，“葉夜，你不要惱我，我以後都不讓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惱我。”
濕濕的液體掉到她臉上，葉夜有些詫異地碰他的臉，“樂天，你為什麼哭？”
她輕輕笑出聲來，兩隻眼睛明亮非常，像黑水晶一樣，“樂天，做完這一次之後，我們就真的斷了吧！”
樂天在她身上的動作驀然停止，怔然地看著她，那雙眼睛像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有些憂鬱，有些冷漠，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葉夜看著他，“為什麼一定要追究到底呢？你為什麼要知道我那樣難堪的事情呢？嗯？”
樂天的喉結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很傻很呆，所以會有一些難堪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可是我不想你知道，一點都不想。”
樂天站起來，眸色幽沉，“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