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到底是什麼病呀?怎麼得的?請的都是些什麼大夫?”
“這個……”小馮哥還沒說出個所以然,就被一個傳旨太監的尖細聲音打斷,原來是太後也聽說了袁四小姐病重的事情,來傳豫林王進宮了。
“千乘啊,想必你也聽說了,袁琰那孩子……真是紅顏薄命啊……”太後說完悲痛的抹了抹眼角,在座的諸妃也跟著一陣唏噓。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之下,豫林王要是還能因為解除婚約而高興的起來,那委實太不地道了,所以他也心情沉重的歎了口氣。
太後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繼續說道:“據禦醫回稟,那孩子大概也就隻能捱三四個月了,所以千乘啊……哀家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不要推辭啊。”
“……母後請講。”
“你與袁小姐本有婚約,按理說袁小姐若是早夭,這婚約就該作廢了,但是……這次,你能不能先與那孩子完婚,讓那孩子好歹有個王妃的名分?”
“什、什麼?”豫林王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雖說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就這麼沒了是挺讓人傷心的,但他可沒準備傷心到把自己賠進去的地步。而且完婚前死和完婚後死有什麼本質區別啊?
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意,一邊的皇後又解釋了起來:“太後和我們也知道你對這樁婚事多少有些不滿,所以才沒趕著替你們辦事,就是指望你跟袁小姐相處個幾年,也許就有感情了。可是想必你也知道,你的這樁婚事還含著皇上要為袁家找個後台的意思,現在袁小姐時日無多,就算感情來不及培養,如果能讓袁小姐以豫林王妃的身份過世,袁家的臉麵也就算是有了,雖說功利了點,還希望千乘你能體諒啊。”
皇後的表情是那樣的讓人無法拒絕,何況再加個為國為君的大義名份在裏麵,豫林王幾乎沒有反駁的餘地。可他不久前還在考慮著怎麼解除婚約,現在就突然討論起了結不結婚的問題,實在是下不了決斷。
“可是……”
“哀家也沒讓你現在就做決定,不管怎樣,你還是先上袁家去看看吧,好歹是緣分一場。”太後一副很體諒豫林王的樣子,揮了揮手就讓他退下了,隻是在看到豫林王走遠了之後,她又賊兮兮的問向皇後:“你這個辦法真的行嗎?哀家看千乘不像那麼容易就會答應的樣子啊。”
皇後卻不以為意,穩如泰山,“我們終歸隻是推波助瀾而已,能不能成事,那就要看袁小姐的本事了……”
想要當皇家的媳婦,自己也得努力才行嘛!隻要眼下把親給結了,以後再來個奇跡似的“治愈”即可。大不了就說是蒼天開眼,真愛無敵之類,民間還不是有衝喜這一說嘛,男人為女人幹,也應該說的通才是。
至於袁琰這邊……隻見她麵色慘白的半依在床邊,看見豫林王來了,縱然表情淡漠卻也是淚光盈盈,很有一種準備乘風歸去的感覺。
“讓殿下看到小女這副病容,真是叫小女無地自容。”大概由於病弱的關係,袁琰的語氣也不如往常犀利,這讓豫林王頗不適應。以往小姑娘冷言冷語的時候,豫林王還可以無視自己長了十歲的差距同她較真,現在搞得這麼嬌弱,就不由自主的勾出了他尊老愛幼的秉性,當下口氣也放的很輕柔。
“你想到哪去了,現在隻管好好養病就是。”
“殿下不必安慰小女,小女雖年幼無知,也知道如今是好不了了。”
“不要胡思亂想,宮裏還會派更好的禦醫來,你會好起來的。”
這話聽著真假!從理論上來說,我是個被判了不治之症的人,根本就不會好!袁琰的“理論說”差點衝破偽裝,但被她生生忍了回去,隻是扭過身去,語帶抽噎,為了不被看出來是裝哭,還用袖子遮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