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2(1 / 3)

Chapter 1

秋天是個收獲的季節,至少對於中土大陸大部分南方國家來說今年的小麥是大豐收。然而,農民們急急忙忙把麥子割了,運到市場去賣,又拿著一袋隨時可能貶值的貨幣去買其它東西。民間沒有如同往年舉辦慶祝豐收的隆重慶典,無論是城裏、鄉下,到處可見的是人心惶惶。那是因為,聽聞……北方打了兩年的戰火,終於要擴展到南方陣線來了。

這樣的消息同樣傳到了卡地亞國的多多鎮,使得這個地處溫熱帶常年潮濕懶惰的小鎮像是被雷震醒了一般,沸沸騰騰了好幾天。

市民們開始改變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悠閑個性,每天爭先恐後將報攤上的報紙搶購一空。

奧薇走過“吃個飽市街”的時候,正好見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報童跳上路邊疊放的木箱子上。少年抓了頂鴨舌帽放在頭頂上麵畫著圓圈,大聲高呼:“號外!號外!戴總統發布最新對外宣言。”一群人便是蜂擁而上,緊接是一張張用油墨刻印的“戰爭”二字的報紙漫天飛揚。令人感到諷刺的是,這看起來竟是有點像節日裏飄灑的煙花碎紙。

一群穿了燕尾服式上衣卻忘了係上黑絲領結的紳士,就這麼忘乎所以地站在街邊紛紛指責起總統的行為。戴總統是卡地亞國政府的最高統領,也是南方諸國中第一個與北方軍事帝國簽署聯盟協議的總統。

奧薇仿佛是充耳不聞地越過那群紳士,推開嬸嬸麵包店的玻璃門。從貨架上取下一袋袋幹癟的麵包塞滿手拎的籃子,最後她抱了兩個大紙袋的長吐司一口氣全放在長櫃台上。

老板娘邊掐指頭算數邊對她說:“這個漲價了,那個漲價了,如果我們這裏再不漲價就要關門了。”

“我知道。”奧薇打開錢袋倒出幾個銅幣放到櫃台上用手壓下,一字一語吐道,“如果你再漲價,我就到其它地方買。報紙說了,戰爭打到這裏來,你這裏的麵包賣不出去也隻能免費送給軍爺們!”

老板娘最終沒有漲奧薇的麵包錢,反而免費加送給她兩包甜甜圈。

欺軟怕硬,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是一條適用的潛規則。

奧薇大包小包抱了滿懷出了麵包店,快步地走起路來。她步子邁得大,使得她的灰布長裙下麵的裙褶翻飛,露出了右腳那隻頭部破個小洞的男式靴子。這雙鞋子是她最喜歡的,雖然又破又舊是男人用的,但是它在冬天裏畢竟比草鞋暖和得多。

顧不得女子的羞澀,她一跳躍過阻隔在安康孤兒院門口的兩個皮箱,徑自入了門裏。

“噢,奧薇,你可回來了。”安康孤兒院的二十三歲的女教師,胖嘟嘟的金發灰眼珠的金小姐迎上來說。

奧薇沒顧得喘氣,把手裏的麵包統統交給廚房的女工:“門外兩個皮箱是——?”

“哦,來了個貴客。”金神秘兮兮地在奧薇耳朵邊傳播消息,“穿著體麵的絲質襯衫和呢大衣,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貴族公子。還有,妮妮小姐要你回來就到她辦公室見她。”

妮妮小姐是安康孤兒院的院長,卻不是孤兒院的擁有者。安康孤兒院是一所慈善性質的女子孤兒院,所有資金來源於鎮裏有錢又好心腸的老爺和太太們的捐助。負責管理資金和這所孤兒院正常運作的就是妮妮小姐。

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奧薇來到盡頭的院長辦公室。她舉起拳頭預備敲門時,聽見了裏麵傳出細微嚴肅的女子聲。想起金說的貴客來訪,她放下手在這個小接客室找了張椅子坐。

妮妮小姐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奧薇坐在椅子上不敢亂動,隻好把注意力集中在馬車夫隨後搬進來的兩個皮箱上。皮箱是深棕色的,邊角有些斑駁的白色小磨損。古怪的是畫著鱷魚的吊牌沒弄掉,被一條繩子係在卡扣上看起來是完好無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