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甘願承受嗜心的苦痛,隻是因為深愛;接受愛的那刻起,我知道意味著接受與愛相伴而來的傷害。
——蘇軟軟
門砰然被推開。
一身白色男士休閑運動裝,鼻梁上架著副大大的茶色太陽鏡,長長的卷發被裹進俏皮可愛的鴨舌帽裏。無論怎樣看,都是一個陽光斯文的美少年。隻是旋身進來刮起的那股冷風,讓人不由一震。
少年身後,尾隨而至的是夜貓,寧助理和連昊。“那我呢——”少年摘下墨鏡,赫然是顧青頻那張傾城絕豔的麵容,此刻卻麵罩寒霜,聲音不大,卻銀絲線般異常清楚地送進每個人的耳朵裏。“把我置於何處?”
“青頻?”卓澈驚訝地薄唇微張。詢問的目光望向門邊臉色不安的寧助理。為什麼沒向他彙報?
顧青頻卻兀自走到蘇軟軟麵前,冷冷盯住她驚慌失措的容顏。她以為那夜的深談後,這個威脅到她愛情歸宿的女人應該會不顧一切去挽回她曾擁有的愛。她不否認那些貌似誠懇的話語並非隻是單純的鼓勵其勇敢地去爭取。聰明的女人不該愚昧地在情敵麵前叫囂,而應當捉住她的弱點,讓她帶著感激的心自己離開不是嗎?事實上她的確做得很好的對不對?這個女人連夜就收拾包袱走人。隻是,為什麼差了不過一天的光景,這個女人卻宣布說要嫁給她顧青頻的男人?她到底憑什麼和她爭?
緊咬的嘴唇泛出與臉色決然鮮明對比的鮮紅。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顧青頻的憤怒,那兩道極至寒冷的目光似鋒利無比的雙劍,狠狠刺穿她的每一寸肌膚。她早料到顧青頻一定會來的,隻是沒想到居然會如此湊巧。
“顧小姐……”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卡在喉嚨裏,無法言辭。忽然感覺自己像是世界上最蹩腳的小偷,當眾被女主人抓個正著。她坐起身子,很輕易地就掙脫離卓澈的懷抱。那種被擁抱的熱度驀然消卻,心裏竟空空的,有些失落。他,終究不是她的。他說的求婚的話,隻是為了幫她解圍,不是嗎?
“你想和我說什麼?說對不起嗎?”
“顧小姐,我——”
“說啊,我等你說道歉的話。你要是真心誠意地道歉,說你絕對絕對和澈沒有任何關係。我會再次原諒你,並相信你。”
“青頻,這不關軟軟的事。”卓澈皺皺眉道。
“怎麼不關她的事?她剛才說要嫁給你。”顧青頻略為揚聲憤憤道,儀態姿勢卻依然不失優雅。
“顧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沉默的夏宇翔忽然出聲道。這樣一個光芒四射的超級巨星突然出現在眼球裏的時候,饒是心裏隻有蘇軟軟的夏宇翔也不免震動驚訝。愛情真的很神奇。誰和誰,都有可能會糾纏一起。“軟軟隻是因為生我的氣,才故意那樣說的。”說著嘴角輕漾起優美溫柔的弧度,上前執起蘇軟軟冰涼的小手。“對不對,軟軟?”
“真的嗎?”顧青頻這才發現邊上還有個如此出眾的美少年。其實就五官上的精致來說,似乎更勝卓澈一分。隻是兩人的氣度完全不同。卓澈桀驁不遜,舉手投足間凜凜然有睥睨一切的狂傲;而夏宇翔則溫文爾雅,眼角眉梢盡是無法言傳的深情的溫柔。心裏忽然有些嫉妒蘇軟軟。這個女人,憑什麼能得到這兩個神般男子的青睞?但是這會不是該負氣的時候,於是嫣然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她肚子裏孩子的親生爸爸吧?
這一語如她所願地震驚四座。鳳眼輕輕一瞟,卓澈果然臉色突變。而夏宇翔。先是驚訝,然後臉上堆滿狂風暴雨似的喜悅,眸子裏還有深深地愧疚。握著蘇軟軟的手激動得微微顫抖。
“軟軟——”聲音顫抖,一把擁她入懷。老天!她有他們的孩子了!他是個準爸爸了!那麼這樣,軟軟不會離開他了吧?“軟軟對不起……”對不起背棄諾言沒有為你戴上婚戒;對不起讓你孤單遠走他方吃了那麼多苦;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照顧寶寶;對不起害你失明害你傷心難過……太多太多的對不起,喉嚨哽咽說不出來。
如果說,孩子是蘇軟軟挽回夏宇翔的契機;那麼何嚐又不是夏宇翔重新打開蘇軟軟心扉的鑰匙?
隻是一切物是人非後,是否真的還能回到最初?
蘇軟軟沒有掙紮。此刻,誰的懷抱都好。讓她靜靜地靠會吧。好累。她已經連坐穩的力氣都沒有。
卓澈的臉色卻陰霾下來。看著他們那樣親昵的畫麵,他頓覺窒息般難受。
“放開她。別碰她。”卓澈伸手去拉開夏宇翔。
“澈。”顧青頻慌忙捉住他的胳臂。
卓澈回過頭,忽然反握住她的手腕,大步往門外走。堵在門邊的三人神色驚惶得趕緊腳步一移讓出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