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是阿蒙的老公?誰會是阿蒙的姻親?這是當年阿蒙很想探究的首要問題。
某年國慶假期,帶著這個疑問,阿蒙與男朋友米老鼠踏上了開往湖南的列車。
因為沒買到臥鋪票,阿蒙有幸親身體會了南方人口的密度。當來去一趟洗手間都需踏著廣大群眾的身體而行時,“計劃生育好”五個大字閃著金光、伴著雄壯的國歌聲在阿蒙的腦海中冉冉升起,令阿蒙熱淚盈眶。下了火車轉汽車。阿蒙驚奇的發現,原來湖南的長途小客車坐位均是臥鋪,可以一路躺到目的地。對於南方人的聰明智慧,阿蒙再次心折。剛想高興的躺下去,突然發現鋪位肮髒無比,黑烏烏的發著油光,阿蒙隻好繼續挺直了腰杆“坐”人。等幾個小時後,當米老鼠扶著阿蒙踏在他們縣城的土地上時,阿蒙已被無靠背的坐位練就了“不屈”的脊梁,以此傲然身姿又邁進開往鄉下的客車。
到了“鄉”,天已經黑了。
阿蒙見米老鼠領著自己走在兩邊都是人家的小路上,滿懷吃飯的希望問:“哪個是你家?”
米老鼠平靜的說:“哪個都不是。現在是到了鄉裏,離我們村還有段路,我找輛車。”
阿蒙懷著破碎的希望有氣沒力的跟著米老鼠走。這時有戶人家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見到兩個陌生男女不禁細細打量起來。
阿蒙正想上去討飯,米老鼠卻搶在前麵開口,嗚哩哇啦了幾句後,阿蒙聽那婦女興奮大叫道:“啊!是
啊?還在北大讀書嗎?”
嘿,阿蒙得意的想,湖南話也很容易聽懂嘛。
他們又說了幾句,那婦女往前方一指,米老鼠拉著阿蒙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阿蒙問:“哎?她怎麼知道你名字?還知道你在北大讀過書?”
米老鼠得意的說:“別說她了,這十裏八鄉你打聽打聽,提起我的名兒沒有不知道的。當年高考我總成績是地區第一名、全省第八名,曆史成績全省第一,連縣長都到我家祝賀,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阿蒙忍住嘔吐對他說:“就算你當年是全國的高考狀元,你也不能讓自己的女朋友餓著肚子啊。等我吃飽了,一定密切配合你對於往日光輝歲月的回憶演說,在旁邊敲響鑼鼓如何?”
“唉,對牛談琴!”
“小子!說什麼呢?有我這麼漂亮的牛嗎?欠揍啊你!”
“哎喲……”
阿蒙與米老鼠上竄下跳、左搖右晃的坐在手扶拖拉機後麵,以最大嗓音互吼。
阿蒙吼道:“還有多遠啊?”
米老鼠回吼:“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上了你這狗東西的當了!你不說去你家交通挺方便的嗎?怎麼連拖拉機都坐上了?”
“你知足吧!我老板回趟老家換的交通工具比這全多了。他是先飛到長沙,然後坐火車到我們地區,再坐客車到我們縣,轉一趟客車到鄉,從鄉裏坐拖拉機到他們村,到村裏換手推平板車或騎牛才能到他們家呢!”
手扶拖拉機咣咣咣的顛行在黑漆漆的山路上,連素來不信鬼神不怕黑的阿蒙都有點膽兒顫了,東張西望的唯恐旁邊竄出毒蛇猛獸來。陰冷的山風不停的鑽入皮膚裏,阿蒙邊發抖邊想:這路線大概就是良家婦女被拐賣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