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敏離開了皇宮,同時也離開了京城,去了洛州。在洛州呆了些日子,她發現夏展墨竟然派人四處暗中尋找她,為了避免被夏展墨尋到,她離一洛州,去了京城外清靈山的清溪穀。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一這是最安全的,夏展墨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就在京城外的清靈山中吧。
清靈山的清溪穀是她的師父江湖奇人野叟的居住地,因穀中有一清澈見底的小溪而得名。清溪居環境幽雅靜怡,綠竹環繞著幾間茅屋,門前溪流潺潺,四野果樹上碩果累累,更有野叟開辟的多處莊稼地,儼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況
隻可惜,普通人是到不了這裏的。因為兩個山崖陡峭,除非輕功絕佳者,否則一定會摔個粉身碎骨。歐陽敏曾在這裏跟著野叟學了五年的武術和醫術,對這裏自然十分熟悉。借著一身絕頂輕功,她很容易就來到穀底茅屋前。
一個須發雪白,卻精神飽滿的老者正在門前曬著太陽,倏然聽見腳步聲,他猛然睜眼,就見一個俏生生的黑衣姑娘,站在他麵前,衝他盈盈笑著。
“敏丫頭!”老者驚喜地站起來,劍步如飛般朝她走去,“你怎以來了?”
“想你了,所以來看看。”歐陽敏也快步朝老者走去,笑盈盈地說道。
“你是想我了,還是來這避難啊?”這老者正是野叟,他上前接過歐陽敏手中包袱,領著她朝屋裏邊走著,邊嗬嗬笑道。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的確是來避難的。”歐陽敏實話實說。
野叟哈哈一笑,道:“讓我猜猜,是你爹又逼你嫁人了,還是又和你那展郎鬧別扭了?”
“兩者都有。”歐陽敏歎息說完,走進屋裏。
這幾間茅屋被野叟收拾的很是幹淨,屋裏擺放的一張方桌上,擱著一套黑色的粗瓷茶具。歐陽敏走過去,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這才和野叟對麵而坐,把在京城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當然,她還是沒有說出夏展墨的真實身份,也沒有提他和那個宮女的事情,隻說他有了別的女人。
野叟聽完,倒是哈哈一笑,說道:“丫頭,你就是為這些事情跑到我這來了?”
“難道這些事情還不足以讓我生氣嗎?”歐陽敏反問。
“我早就說過,你的那個展郎非池中之物,不可能一心一意,是你自己偏不相信,如今吃到苦頭了吧。不過,你能意識到這一點也不錯,趁早離開他,另擇良緣也能讓你爹放心。”
“連你也說這樣的話,你到底是不是我師父?”歐陽敏嗔怨地說道。
“我是你師父,所以才勸你。你畢竟是女兒家,不能一輩子不嫁。既然已經和你那個展郎到了如今這一步,你就要麼嫁給,要麼另擇良緣,否則,你終有一天會後悔。”野叟收斂了笑意,頗有著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隻當你是世外高人,脫離塵世,沒想到你的見識也如此低俗。”歐陽敏悶悶不悅地說道:“我為什麼就非要嫁人了,一個人不好嗎?你不就是一個人過了一輩子嗎?我看你也活得挺好!”
“我可不是一個人。”野叟搖頭,“不,敏丫頭,我過得不好。說實話,我也是因為後悔,所以才勸你不要像我這樣。人老了,總盼著兒孫滿堂,像我這樣孤苦終身,一個人隱居在山穀之中,隻怕離開人世,也不會有人知曉,你想想,那有多悲慘?”
歐陽敏不語了,一個人過,真的不好嗎?
可是她愛夏展墨,如果讓她嫁給別人,她會生不如死。嫁給夏展墨,她又厭惡後宮爭鬥,難道真有沒有什麼兩全的法子?
她看著野叟,似乎想從他的神情中得到答案。野叟卻也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了。
沉默了一會,野叟站了起來,說道:“你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些日子,當是陪我這個老頭子了。你的房間我也一直替你收拾著,隨時都能住。等你什麼時候,把心裏的結打開了,你再回京城去,給自己的定下個結果。”
“師父,我不想回京城了,我想一輩子在這陪你,一輩子在這隱居。”歐陽敏站起來,悶聲說道。
“哈哈哈!”野叟爽朗地笑了,“一輩子陪我?傻丫頭,你猜猜,師父今年多少歲數了嗎?”
歐陽敏一愣,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因為野叟從來不說他的歲數,她也從來沒問過。不過看他的樣子,至少也有七八十多歲了吧。
“八十?”歐陽敏愣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