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姐姐,我是來傳話的,門口有位公子,說是要找小姐瞧病。”
“公子,什麼公子?”聽雪一陣疑惑,話音剛落,房裏就傳來歐陽敏淡淡的聲音:“聽雪,告訴小廝,讓他帶那位公子從西邊角門進府,到沉香院來。”
“是。”聽雪應了聲,還沒說話,這小廝已經因聽到了歐陽敏的話而跑了出去。
大約一刻鍾之後,夏展墨走進沉香院。身上玄色的衣服使他和夜色溶為一體。他的腳步很輕,卻很穩,走到房門口,他微微一頓,正要抬手敲門。房裏就傳來歐陽敏略帶笑意的聲音:“難為你這麼晚趕來,快進來吧。”
夏展墨一把推開房門,就見歐陽敏隻穿著褻衣坐在書案後看書。見他到了,歐陽敏輕笑起身,放下手中書本,迎上前說道:“我剛才還想著,今晚上清靜,能好好的看看書,不想你就來了。”
“怎麼,你不希望我來嗎?”夏展墨乘她走近,一把摟住她的腰身,笑問道。
“你來與不來,對我而言,沒什麼分別。”歐陽敏輕易從他懷裏滑脫,一個轉身又回到書案後,重新拿起書本,目光在書中的字裏行間穿梭著,說道:“不過,既然你來了,就先歇著吧,我還有些問題沒有弄清楚。”
“什麼問題?”夏展墨走到她身後,手指穿過她的頭發,撫在她的後頸,輕輕的撩撫。他指尖掌心傳來的溫熱,使得歐陽敏一陣輕癢,不由笑著扭頭,仰麵看著夏展墨說:“你別鬧我行嗎?”
“問你呢,碰到什麼問題了?”夏展墨不理會她,手上動作絲毫不停,甚至漸漸的滑上她褻衣下光滑的後背。
“我在想,心痹,要怎樣才能治愈。”歐陽敏扭動著身體,終於將他不安份的手甩開,整個後背索性靠在椅背上,再次仰麵看著夏展墨說道:“你知道嗎?我爹他,得到心痹,我現在配的藥隻能暫時治好他的症狀,卻無法根除他的病。心痹發作時,若是處理不當,會要人命的。”
“你可真孝心可嘉。”夏展墨轉到她身側,將書案上的書往一邊挪了挪,騰出空地,自己半倚半坐在靠了上去,於歐陽敏相對。
“唉,孝心不孝心的談不上,不過我爹他年紀雖然不大,身體卻是真的不怎麼好。其實,這也是你害的,他那麼辛苦操勞,為的,可都是你夏家的江山社稷。”
“按要照你這麼說,我該好好獎賞你父親,賜他黃金萬兩如何?”夏展墨看著歐陽敏,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黃金萬兩倒是容易,隻怕不稱他的心。”歐陽敏無奈歎道:“他現在心裏想著,就是怎麼給我找個倒插門女婿,多給他生幾個孫子延續歐陽家的血脈,哪裏稀罕什麼黃金萬兩。”
“倒插門女婿?”夏展墨擰眉,但隨即又問道:“那你看我怎麼樣?”
“你?”歐陽敏不屑地看著他:“你是皇帝,豈能做我歐陽家的倒插門女婿?”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皇帝,不配做你們家的女婿?”夏展墨眸光一冷,問道:“敏兒,你是不是心裏,還有著別的打算?”
“是啊。”歐陽敏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當然有別的打算。找個倒插門女婿,是我爹的意思。入宮為皇後,是你的意思。但這兩樣我都不會選,我要的是自由,無拘無束,無悠無慮地暢遊山水間,尋遍天下一切可用藥材,編纂完成我的《百草集》,隻要能完成這件事情,我這一生,死而無憾。”
“難道我還抵不過這區區一本藥書?”夏展墨的聲音越發的冷淡,甚至已經隱隱有了怒意。他這一生,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失過手。唯獨這歐陽敏是個例外,這七八年的時間裏,從來都是他被她牽著鼻子走,而且似乎有種隨時都會被她拋棄的感覺。這種感覺,隨著歐陽敏年紀越來越長,也變得越來越強烈。這個女人,讓他抓不住,又放不下,實在磨人。
“這怎麼能相比較呢?”歐陽敏的目光又一次轉回到書上,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是我愛的人,《百草集》是我一生的事業,這兩個並不衝突。”
“那如果,我要你放棄你的事業,嫁給我呢?”夏展墨嚴肅而又深沉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