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東過來把鄭旭沒做好的市場調查報告拿走了，他對鄭旭說，“讓我來做吧，最近你和沈總的關係不太好，我來做會容易點……”
“那謝謝你了……”
鄭旭心裏也明白即使沈正文故意找她的麻煩，她也沒有辦法。
張向東心裏覺得自己對鄭旭已經很不錯了，他這麼做或許因為以前鄭旭曾幫過他，也或許因為他和鄭旭都是那種讓人壓在下麵的人，互相憐憫吧。
載衡已經很久沒去過健身房鍛煉身體，今天是賀曉夷約他來這裏的。
這家健身房規模很大，設備很齊全，人也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什麼樣的人都有，男人都想練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女人當然想練出一副美好的身材，這裏的健身教練無論男的、女的，身材都很好，但到底是不是健身練出來的，就沒人知道了，反正大家都到這兒來了。
怦怦怦的金屬撞擊聲，啪啪啪的跑步聲，人來人往，載衡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賀曉夷。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才想起你沒來過這裏，我看你整天工作挺忙的，所以約你到這裏來鍛練一下，放鬆放鬆，你不會介意吧……”賀曉夷說，她正在女子健身房門口等著載衡。
雖然運動的時候確實應該穿少一點好，貼身的短袖、短褲，把賀曉夷的身材暴露無遺，能看到的地方看到了，不能看到的地方也看到了，上衣緊緊貼著她胸部的曲線，連她的乳頭也特別明顯，短褲包裹著她豐滿的臀部，被崩得緊緊的，優美的弧線充滿誘惑。這裏或許已經不再是那種單純的鍛練身體的地方。
“這時的設備很齊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這是我替你準備的一套健身服，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那我去了，我的教練還在那兒等我……”
賀曉夷確實想得挺周到的，讓載衡沒有理由拒絕。載衡其實不喜歡到這種地方來，因為他覺得這裏太費錢，反正已經來了，平時習慣腦力勞動，現在做一下體力勞動也是一種休息。載衡去更衣室把衣服換了。賀曉夷的眼光很準，這套衣服對載衡來說大小正合適。載衡隨便跑了一會兒步，練一下小臂肌、胸肌和背闊肌。這裏的有些男人把胸肌練得太大，都快掉下來，這種身材也不知道應該說他健康還是畸形。
賀曉夷走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她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注視著載衡的一舉一動，從載衡走出更衣室的那一刻起，賀曉夷的目光就沒法從他身上移開。一身飽經風霜、日曬雨淋的皮膚，胳膊、胸口、大腿、腰上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本來賀曉夷不喜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男人，但她知道載衡並不簡單，而且現在也看到了他健壯的身材，這時候，賀曉夷覺得這個男人出除了沒有錢以外，應該是完美的，她的大腿忍不住輕輕地相互摩擦，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著。
載衡玩了一陣，覺得沒什麼意思，就坐下來休息，他看著四周的人，覺得有點意思，就跟看耍猴戲似的。載衡也看見賀曉夷了，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似乎在教她該怎麼做，載衡承認賀曉夷的身材算是比較好的，就是略有點瘦了，當然可能是因為載衡喜歡豐滿的緣故，一堆幹柴架在一起有什麼好。載衡心裏對賀曉夷有了點興趣，他的目光在賀曉夷身上四處撫摸一翻。
“你膚色有點兒深，太陽曬多了吧……”賀曉夷問。
“嗯，以前工作的時候整天往山上跑，自己搬東西……”
載衡接到電話，就走了。賀曉夷心裏竟有點舍不得他走。
“出了什麼事……”載衡問。
坐在旁邊開車的徐昕說，“廠裏好像出了點事，貨快供不上了……”
載衡吃了一驚，“出什麼事了……”
兩個人隨便找了一家飯館，邊吃邊說。
“林業局現在也想要那片林子，陳豐裕說他也沒辦法……”
“他們要去幹什麼……”
“不知道，聽說是想把它轉讓給另一家公司……”
“媽的，吃裏爬外的家夥，宋世傑去林業廳了……”
“去了，但沒結果，——還有，廠子的生產規模已經到極限了，世傑說北京那邊兒需求量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就沒有貨可供應這邊兒……”
“這怎麼行，”載衡急躁地說，“我已經和兩家公司談好了，他們現在正在試用，過一陣就可以簽約，到時候沒有貨怎麼行，——宋世傑和劉克打算怎麼辦……”
“他們還沒確定才讓我找你商量……”
兩個人心裏都很急，各吃各的，都在心裏掂量著眼下的情況，沒有說話。吃了飯，兩個人回了載衡住的地方。載衡給杜洵打了個電話，杜洵在電話裏大罵陳豐裕崇洋媚外，胳膊肘往外拐，裏外不是人。杜洵衝載衡發牢騷，“大哥，你叫我怎麼辦，我和人家簽了合同，到時候你們拿不出貨，咱們非得賠得傾家蕩產不可，你快想想辦法吧……”
“我要有辦法，還問你幹什麼，”載衡也急了，“你衝我叫沒用，我又衝誰叫去……”
放下電話，載衡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沉默了幾分鍾。
他對徐昕說，“你今晚就在這裏陪我吧，反正我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我先洗澡去了……”
兩個男人坐在地上，買了幾瓶啤酒，就著花生米，邊喝邊聊。
徐昕說，“我看這事不好辦，林業局這邊咱們是拗不過他們，廠子的規模一時間也很難擴大了……”
載衡問徐昕，劉克跑貸款的事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你也見過孫行長孫承天，又臭又硬，怎麼也說不動他，說我們廠子小，他對這個行業沒什麼信心，反正就是認為我們還不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