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折磨麼?
那一晚她對自個兒下了藥,換來這一個孩子,然後用此綁住他,狠狠的勒進骨血。
誰曾想,當初互相愛過的人,成了這般模樣。
之後,當董茵茵將辭呈遞到梁司羨麵前的時候,他沉默著,批了。
在葉詠兒告知她懷孕的時候,梁司羨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看著站在自個兒麵前,顯然也跟著憔悴了些的人,梁司羨卻連一句話安慰的話兒都說不出,更甭提挽留了。
他憑什麼挽留?用什麼資格?
董茵茵已經在自個兒身上浪費了四年光陰,明知道這成了一個永遠達不到的無底洞,別說是董茵茵,他自個兒都想讓她走。
他怕自己個兒一衝動,棄所有不顧,隻帶著董茵茵離開這裏。
如果是四年前,他指不定真做了,如今這境地這情況,梁司羨做不出來這種不負責任的事兒。
所以,當他收了辭呈,抬頭看著這個和自個兒相處了這麼久的姑娘,看著這個已然滲入骨血的姑娘,他隻能輕輕一笑,說一聲兒,“茵茵,你會有更好的……前途,再見。”
他本是想說“更好的人”,可到底還是說不出口,這種話兒,說來更傷人。
而董茵茵在最後離開的時候,第一次毫不掩飾對他的眷戀,深深看了他很久,他甚至都能瞧見她眼睛已經有些濕潤,可最後卻還是沒哭出來。
她對他笑,一如最初,“司羨,再見。”
瞧著董茵茵轉過了身,梁司羨覺得自個兒心髒某個地方也空了,從此再也滿不了。
他知道,他們的“再見”,大概是再也不見了。
有誰能猜透情能變恨。 梁司羨
離董茵茵離開已經有兩個月了,公司樓下的桃花早就凋零光了,但是梁司羨像是多了一個習慣似的,就是站在窗子邊兒,瞧著那樹早就沒有花兒的桃花樹。
他想起之前在一樹桃花下想到的那一句“人麵桃花相映紅”,卻忘了後麵一句卻是“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梁司羨下意識的掏出手機,董茵茵的名字仍然在電話簿上,但是,那個號碼卻再也打不了了。
他曾試過,董茵茵換了號,他手頭存的這個號碼,到底是成了過往。
其實,如果他真想要找到董茵茵的聯係方式,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他知道董茵茵斷絕這一切的聯係,無非就是想重新開始,他不忍心再打擾。
所以,梁以慕那張請柬,最後還是擱在了梁司羨的辦公桌上。
七月十二日,梁以慕和蔣易的婚禮如期到來。
梁司羨見自個兒唯一的妹妹親手送到蔣易手裏,瞧著他倆的樣子,他才覺得心口微微有了些暖意。
在董茵茵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如果隻能這樣的話,那麼,梁家有梁以慕一個人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婚禮結束後,梁司羨送葉詠兒回家,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滿腦子都是辦公桌上那一張沒有送出的請柬。
後來,葉詠兒說她沒有帶鑰匙,於是梁司羨就陪著他等葉昊。在等葉昊回來的時候,葉詠兒又一次問了結婚的事兒。
這些日子下來,梁司羨並沒有得到互相折磨的快感。相反的,越是和葉詠兒冷漠相處,他越是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仿佛下一秒閉了眼都可以,忒有點兒生無可戀的感覺。
所以,在葉詠兒忐忑的提出結婚的事兒後,梁司羨在心裏歎息了一聲兒,終於還是點了頭。
估摸是苦熬了這麼久,葉詠兒等到了這句話。所以她睜著眼不置信的看著身邊的梁司羨,想動口,卻先落了淚。
瞧著葉詠兒的眼淚,梁司羨滿腦子卻還是董茵茵。
陪了他四年的秘書,從來沒在他跟前兒掉過一滴淚。
哪怕最後知道他和葉詠兒要結婚的消息的時候,她也隻是淡笑著說,祝他為人父,也將為人夫。那個時候,梁司羨寧願她哭一哭,也不必偽裝的那麼辛苦。
隻可惜……
梁司羨終是回想不下去,也不再想和葉詠兒說話了。這種搭上一輩子的感覺,確實太讓人難以用言語形容。
想起之前自個兒的期望的家庭,他真沒料到有一天,他和葉詠兒結婚,會是這麼一種情況。
沉默的陪著葉詠兒又坐了會兒,葉昊終於回來了,梁司羨絲毫不想多呆,和葉昊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往前走了一段路,梁司羨想看看時間,卻沒摸到自個兒手機,想著估摸是掉在了長椅那兒,就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