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士見狀,便朝一邊兒指了指路,說到,“那病人傷勢比較嚴重,現在還在急診室搶救呢。您從這邊兒過去吧。”
梁以慕對護士說了謝謝,就直奔急診室而去。
到了急診室門口,眼瞅著“手術中”的燈亮著,梁以慕隻能握緊了手機,在門口等著。
她一門心思都是蔣易的安危,倒也沒注意葉昊並沒有在急診室門口候著。
當然,如果她發現這個不對勁後,估摸就沒後麵那些事兒。
可惜,或者說幸好,她沒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都像是折磨,一刀一刀都像是在淩遲,就這麼焦躁不安地等了好一會兒,“手術中”的燈終於熄滅了,急診室的的門慢慢打開,梁以慕忙衝過去,拉住第一個出來的醫生急急問著,“醫生,情況怎麼樣?!”
那醫生瞧著梁以慕的神情很是悲憫,讓梁以慕心中一涼。
“抱歉,我們盡力了。”
梁以慕手一鬆,隻覺得外邊兒那好不容易見晴的天,頃刻全垮了。
四周安靜的像是死亡,她呆站在原處,手指好保持著拽著衣袖的姿勢,視線漸漸模糊,喉嚨像是被什麼生生扼住,發不出聲兒,連呼吸都不能。
蔣易他……死了麼。
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呢?當年他那麼敏感的身份,不也是一直安然無恙麼,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她不相信。
他還沒告訴她,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還沒告訴她,他之前為她做的那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也還沒告訴她,他和關琪,到底是什麼關係……
好多好多的問題她都還沒有問到答案,這些遺憾怎麼補償?
而她呢?
她最遺憾的,是還沒有告訴他,她一直愛他。
眼淚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梁以慕蹲下身,緊緊抱著自個兒,眼瞅著那蓋著白布的人被慢慢地推了出來。每往前一步,就像是一把刀子生生插在她心窩上,血肉模糊的。
梁以慕就蹲在地上,連去掀開白布瞧他最後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嘴唇都被咬破,卻還不及心上一分的疼。
一片闃然裏,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梁以慕抱著膝蓋,壓根就沒心情去接。可這電話一陣賽過一陣,她終於麻木著拿出手機,接通。
“喂……”嗓子沙啞的厲害,且這一張口,就又有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手機另一邊兒似乎愣了下,才開口,“以慕,剛剛葉昊沒告訴你,蔣易的病房號是2068。”
“不用了……”下意識地說了這話兒,梁以慕垂了眼,心口鈍痛,“我已經看到他了。”
“啊?”蕭晏似乎有些納悶,扭頭瞧了身後病房裏的人一眼兒,又瞅了瞅走廊,說到,“蔣易就在我身邊兒啊,可我沒瞧見你啊。”
聽到這話兒,梁以慕混沌的思想忽然一個激靈,她猛然抬起眼,腦子裏邊兒瞬間掠過無數個想法,最後變成一句,“你……你說什麼?蔣易在你那兒?”
“對啊。你在哪兒瞧見他的?”
“急診室……”梁以慕愣愣地說了這三個字兒,似乎明白了哪裏不對。
果然,蕭晏的回答打醒了她,“你去哪兒做什麼?蔣易在病房裏頭呢。”
梁以慕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兒要問,可是,沒有一句話都比“蔣易在病房”更重要。
這應該說明,他還活著吧。
“你剛說,病房號是 ”
“2068。”
匆忙翻出紙巾擦了臉,梁以慕腫著眼,一步不敢耽擱地就趕到住院部。
站在2068的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握上門把手,然後緩緩一轉,推開門。側對著窗戶的病床上,蔣易好看的過分的臉依然鮮活。
乍然瞧見梁以慕,蔣易似乎也沒想到,清俊的眸子輕輕的一抬,神情頗有點兒意外。
蕭晏咳嗽了一聲兒,視線滑過兩人,然後笑著說,“我出去走走,你們慢聊。”
說著,蕭晏就起身走到了門口,扭頭瞅了梁以慕紅腫的眼,眼睛眯了一眯,似乎想到怎麼回事兒,頓時用一種有好戲的目光瞧了蔣易一眼,然後笑著走出了門,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梁以慕仍然站在門口,目光貪婪地瞅著把自個兒瞧著的蔣易,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態,腳下倒是不敢動。就好像她一動,這畫麵就會散掉似的。
蔣易見梁以慕一直在門邊兒站著,輕輕笑了聲兒,說,“擱那兒站著做什麼?這屋裏又不是沒地兒給你坐。”
聽到蔣易說話的聲音,梁以慕像是終於肯定眼前這場景不是在做夢,是真實存在的。心窩裏一瞬有海潮覆過,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太過強烈,激的她眼睛又是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