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裏的燈光其實不是很明亮,有些微暗的光,和特意打開的幾個窗外透進的明亮光線交叉撞上,調製出吧內特別的光線。
這樣的光線,角落裏的人,按理說她坐在台上,是看不清模樣的。
可是,有些人估摸是太熟悉了,她這一眼掃過去,縱使是眼神兒再不好,梁以慕也一眼肯定坐在那裏閑時地聽著自己唱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舊愛先生,蔣易。
那個該死的混蛋為什麼會出現在Admiration?
梁以慕心頭亂糟糟地,終於是煎熬地唱完了最後一首,結了工資,幾乎是連看都不想往角落裏看一眼,就匆匆出了門。
都說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梁以慕本是慶幸自己走得早,沒和蔣易再碰上。誰知下一步一轉身,就被人一手伸過來擋在了麵前。
順著手臂看上去,蔣易那張笑的蠱惑的臉堪堪出現在梁以慕的視線裏。
“走這麼快,躲我呢?”
蔣易擋了梁以慕的路,隔著不遠的距離將她瞧著,眼尾微微挑著,心情好的很。
梁以慕抬手推了幾把,然後知道就算過了一年,她力氣還是抵不過眼前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到,“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躲你了?”
“嗯,沒看見,我猜的。”蔣易答的隨意,一邊慢慢笑著問,“那一句‘我恨你’唱的這麼用力,可是唱給我聽得?”
瞧著蔣易這閑時的模樣,梁以慕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她大吸了一口氣,說到,“唱歌而已,這麼計較幹什麼。”
聞言,蔣易好似頗有些失望,“還想說你如果是唱給我的,說明你一直記得我。”
說著,他忽然掀唇一笑,一如之前每次對她笑得那樣,分外勾人,“以慕,我來找你了,想我麼?”
“想你個頭!”梁以慕扭過臉,隻覺得肺裏充斥了一股火氣。
眼前這個人,當初明明是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趕她走的。現在又來招惹她是為了什麼?
這麼想著,梁以慕深吸一口氣,怒瞪著蔣易,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地說到,“蔣易,你現在問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見前女友說一聲‘想你’,會讓你特有成就感麼?”
“不會。”
“那不就成了?你我都分手一年了,問這話有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蔣易仍是勾著唇笑著,慢悠悠說到,“你不想我麼?可我一直很想你呢,以慕。”
梁以慕本來是要反駁的話在聽見這一句“想你”後忽然卡在了喉嚨,她看著蔣易那雙幽深帶笑的眸子,一如既往看不出他幽深之下到底藏著什麼。
心忽然有些疼。
“還有,我們什麼時候分手了?”
心口的疼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忽然一僵,又被火氣給席卷上來,“要我提醒你麼?蔣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一年前,在西/藏,你的那座宅子裏,我們可是明明白白分手了的。”
蔣老板是他的那些客戶對他的稱呼,梁以慕在最氣的時候才會叫這麼一聲。
“倒是記得一清二楚。”蔣易應了一聲,然後問到,“那麼,是我提的分手?”
梁以慕愣了愣,搖了搖頭。
“還是你說了分手?”
梁以慕又愣,忽然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
“我沒提分手,你也沒提分手?那怎麼能說我們分手了?”
梁以慕瞪了眼,半天才開口,“你你你……”
“我怎麼了?”蔣易仍是笑得無辜。
梁以慕此時覺得不僅心口疼,整個人沒一處不疼的。
果然是奸商。
“我說蔣易,我們好聚好散不成麼?當初那事兒我都不想和你計較了,你現在和我計較這說沒說‘分手’不是挺無聊的?”
“好聚可以,好散不行。”
梁以慕扶住額,很想哀嚎一聲。
人家舊愛重逢,不應該心痛難受,小眼神兒瞅著對方自我悲傷一把麼?為什麼到她這裏,卻是這麼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