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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萍一瘸一拐的走過去,當她對上轎子旁滿臉困惑的茶奉時,心跳漏了一拍。眼角掃見一匹棗紅大門被牽了出來,她心頭又是一苦,挺挺腰背,心一橫鑽入轎裏。
“起轎吧。”她道。
轎簾隔斷了茶奉疑惑的目光,隻聽著他對著轎夫道:“去東大街,威遠鏢局。”
轎身一起,微微晃著,茹萍長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屏著氣息,胸口都開始微微發疼了。
她挪了挪身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大氣些。剛剛那茶奉聽說她要坐轎子時,眼珠都要掉下來了。她得格外小心些,一個茶奉都能發現反常的地方,更別說夢冰的家人了。再這樣下去,她與夢冰互換身份的天大秘密一眼就會被揭穿了。
她歪著頭,努力想象著夢冰的舉止。
夢冰行動間有其他女人所沒有的瀟灑,而且很有主見,有時候還會打斷別人說話。思考事情的時候,喜歡玩頭發……她拿起一縷落在肩膀的散發,學著夢冰的樣子繞在指間。腦子飛快的轉著,努力收集著夢冰提過的,有關許家的信息。
許家經營了間鏢局,夢冰的養父是泉州有名的武師,據說有很多人慕名遠道而來求習武藝。許父隻收了三個徒弟,如今都住在許家。他常常帶三個徒弟出門押運鏢車,若是路途不太遠,還會帶了夢冰同去。這也是夢冰有機會出門去找親生父母的原因。
她們倆個生活的環境完全不同,她真的毫無把握不會被識破。不過,幸好隻有兩日。今日天已將黑,明日再借口腳疼窩進房裏,最晚後天天亮前,夢冰應該就能出現了。這一段時間,無論如何都得堅持下來。要不,萬一被人發現,她就太辜負夢冰這一番苦心了。
這麼一想,驚慌的情緒平靜了一點。自己裝成崴了腳,足不出戶就有了合理的理由。隻要少見人,少說話就會沒事的。她暗暗給自己打好氣。
“公子,威遠鏢局到了。”轎夫在窗邊大聲叫著。
茹萍心一跳,剛剛聚集起來的勇氣瞬間跑的無影無蹤。她眼巴巴瞪著轎簾,隻覺得手腳發軟,根本沒辦法伸出手,更別說站起來了。
“公子,威遠鏢局到了!”轎夫提高了嗓門催促著。
“怎麼回事,這裏怎麼停了乘轎子。”一個陌生的男聲插了進來。
“這馬好像是夢冰的。”又是一個人在說話。
“怎麼還不去,天都黑了,夢冰還沒回來,要你們去找,你們卻隻是偷懶。”一個中年女聲響起。
“師娘!你看看,這馬好像是夢冰的。”
“什麼……”
“你們認識這轎子裏的公子?這位公子說要到這裏,來了去不出轎!”轎夫插嘴抱怨著。
意料之中,一隻掀開了轎簾。
一個胖胖的中年婦人伸進頭來,一雙驚訝溫柔的眼,對上了茹萍。
“夢冰!”她驚呼出聲:“你怎麼會坐轎?是不是那不舒服?”她一下子撲了進來,小小的轎子被撞的一晃,茹萍急忙扶住一邊的橫杆,不讓自己跌出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