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不是你一直堅持找他們,你也不會找到我。”阮茹萍望著那張熟悉的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怎麼了?”許夢冰有些奇怪。
阮茹萍看看她,看了老半天,溫聲道:“領養你的那對夫婦,他們為人好像不錯。不如告訴他們,說不定他們能幫幫我們。”
許夢冰沒有吭聲。
阮茹萍伸手替她整了整衣領,又道:“你跟我不同,人人都知道你不是許家夫婦的親生女兒。我想,也許他們會提供些有用的線索。不管什麼樣,總比你這麼亂打亂撞好些。”
許夢冰皺眉道:“告訴了他們,他們隻會大驚小怪,壞了我們的事。”
“不一定的,若是他們知道你的想法,也許會幫忙的。”阮茹萍知道她是在鬧別扭,隻能輕聲勸道。
其實許家夫婦對許夢冰一直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的。當年抱了她去,隻因為他們夫妻多年不孕。可是,誰也沒想到,夢冰進許家後不到八個月,許夫人居然生了個兒子。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從沒忽略過這收養來的女兒,甚至看得比自家親生的兒子更精貴。
“那他們為什麼要騙我?”她惱怒的嚷嚷著。
“也許他們是想保護你。”
“才怪,他們是想保護自己。”許夢冰狠狠撇過臉去,“他們一直在騙我,他們明知道我有個孿生姐妹,卻一直瞞著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真相?”
她挑起眉毛,冷冷說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他們做了件難以啟齒的事!但是沒關係。因為我會調查這事,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答案了。”
這麼生氣?阮茹萍有點好笑,夢冰果然是被寵愛著長大的。同樣被瞞了十八年,她卻連對養父母生氣的權利都沒有。
“又來了。”見她臉上落寞的表情,許夢冰撒嬌似地靠過去:“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這個樣子,我心裏就跟著悶悶地。拜托,高興一下子嘛,明日就要當新娘子了,老這麼愁眉苦臉的,將來怎麼討得到夫婿的歡心?”
她明銳的察覺到阮茹萍的臉色微微一變,急忙正色問道:“怎麼,出了什麼事?”
阮茹萍諷刺地一笑:“沒什麼,隻是,我恐怕永遠也得不到那個人的歡心。而且,我也不稀罕!”
看向一臉疑惑的許夢冰,她笑道:“明日的婚禮,新郎有一個,新娘子卻是一雙。”
“什麼!”許茹萍一下子跳了起來:“宋卿要納妾,還是在你進門的同一天?!他也欺人太甚了,耽誤了你這十幾年,好不容易點頭迎娶,卻又來這一出。不就是個宋家未來的閥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阮茹萍眼中一熱,苦笑道:“他確實很了不起。門閥長沙宋家由商起,雖沒有自己強大的武備,卻依靠著龐大的經濟實力,遊走各地不受侵擾。那宋卿不僅是宋家公認的下一人任閥主,還生的風流倜儻。這樣的人,早晚會是三妻四妾的,有什麼好奇怪呢!”
許夢冰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問道:“那你那個父親呢?他可是泉州刺史,就縱容他這麼欺在頭上?”
“你可知宋卿要同時迎娶的是誰?”阮茹萍一偏頭,露出微諷的淺笑。
“啊,是阮茹茗!”許夢冰恍然大悟,“阮家那個庶出的二小姐。”
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泉州刺史家與別個不同。兩房妻妾,隻得兩個女兒。家中當家理事的不是正房大夫人而是如夫人;受寵的不是嫡長女,而是如夫人所生的二女兒。
“阮家能攀上宋家,靠的不過是大夫人太原李家的出身。不是說,若要認真論起來,當今太宗還是你那個養母的遠房侄兒嗎?阮繼成那裏借了膽子,敢在這門婚事上做手腳。”
這丫頭比看起來有心計多了。阮茹萍讚許地看她一眼,耐心解釋道:“宋家一再推遲婚期,直到三月前阮大人升為泉州刺史後才決定迎娶,明擺著就是看中了阮家的權勢。既然這樣,娶了倍受寵愛的二女兒,自然比娶我這個空有嫡女之名的女兒更有價值。至於阮大人的手法嗎?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