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畢業(1 / 2)

“文明、誌國跟我把老大的行李送到車上!”周明高聲說著,自己掂起一個裝被子的大包,率先走進了綠皮火車廂。高文明和周誌國隨後提著書包和提包走進車廂,和周明拿上車的行李一起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

劉梅、何菲菲、牛夢軍、張慧等人依舊在簇擁著鈄文忠,緊緊抓著他的手,說著哭著舍不得讓他走,要知道:對於有些同學來說,大學四年此地一別,也許就是此生永別了。

華夏科技大學是國內軍工院校中的排頭兵,擔負著為軍隊國防事業培養尖端科技人才的神聖使命,招生學生來自五湖四海,就業派送也是兼顧四麵八方,他們有的將去XC高原,有的要去疆北邊塞,有的要去HLJ畔……。

古人雲:男兒有淚不輕彈,麵對同學四年的休戚與共,大家處出了兄弟情,處出了同學誼。直到站台播音員提示大家:“各位旅客和送親友的親們請注意了:列車馬上就要開車了,沒有上車的旅客請你馬上上車,在站台送親友的同誌請你站到白色安全線以外,……”鈄文忠這才和各位一一擁抱告別,全然沒有男女性別之間的羞澀與禁錮,在這裏,他們是哥們。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隔窗對送行的同學揮著手,周明、高文明、周誌國、劉梅、何菲菲、牛夢軍、張慧和陶小曼等人一行隔著車窗隨著火車的運動一起向前簇擁著,隨著車速的加快他們也加快了急匆匆的步伐,鈄文忠高舉著右手,向窗外的同學們揮舞著,周明抬起右手,大小拇指伸著其餘三手指緊握,放在右耳做出一個姿勢,…,送行的隊伍終究被列車拋棄在了站台上。

鈄文忠的淚水再次湧滿了眼框。

鄰座的小姑娘依偎在媽媽的懷抱裏,小聲地問媽媽:“媽媽,叔叔是不是也想爸爸了?”年輕的媽媽用食指悄悄地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頭,附到耳邊告訴她說:“叔叔是想同學了。”鈄文忠聽到了母女的對話,專意扭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樓群。

近幾天,每遇到有同學離校,大家都像杜甫筆下的《兵車行》中的耶娘與妻子一樣舍不得“兒郎”遠行,抑或捶胸頓足,抑或眼淚汪汪。鈄文忠是送走了大部分的同學和同宿舍的老二、老五和老六後本寢室走的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人。他本想把全班同學送完了再自行去報到,可是單位要求明天最後一天報到,隻好在這周日中午上了開往樺州的火車。

鈄文忠就讀的華夏科技大學是國家重點大學,同住室的室友一共有六個人,在大學校園裏有這樣一個習慣,同宿舍的他們按照實際年齡排行,鈄文忠排行老四。

老大周明來自南鄭,複讀考上的大學,獨生子,父親是某大型國企的副總,母親是某大型國企的財務主管,有父母的底子,他的口頭禪是“快樂人生,及格就行!”

一次暑假後返校,鈄文忠見到,周明是父母開車不遠千裏送子而來,車到宿舍樓下,搬回到宿舍兩箱南方水果,一箱真空包裝的火腿腸和一袋午餐肉。

可是,課堂上難見周明的身影。

老二毛遠誌來自東北平原,父母是縣林廠的雙職工,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在一所專科學校學習。他說:“有個本科文憑,去林場工作綽綽有餘了!本來想隨便考個大學,一不小心考上了華大,回到林場那是高大上!”

老三章愛民,來自西部山區。他家境相當貧困,是全村人湊錢上的大學,他在家排行老大,有兩個妹妹。在大學申請了助學金,並參加勤工儉學。章愛民和鈄文忠家境相似,二人最要好,互幫互學。大學四年,和老四結下了生死情誼。

老五何為民來自湘南農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認為考進大學就像進了保險箱一樣,整天住在遊戲廳裏,幾乎不上課,對同學們的好言相勸也是無動於衷,以至於最後荒廢了學業,落得個中途輟學的後果。愧對家人、愧對老師和社會。

老六高露露,本市居民,不常在宿舍住宿。隻是偶爾碰上個雨雪天氣,路不好走,在宿舍住宿一宿,他和大家交往較少。

老大周明平時隻顧玩樂,有近一半的課程不到教室,遇到考試必然傻眼。

大一有一次,機械基礎科結業考試,周明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他找到鈄文忠說:“小四,明天的考試你得幫哥的忙,我沒有上過幾次課,肯定考不過。等你做完題後把試卷交給我,我抄完後一起給你交卷!考試完咱們一起吃飯!”

鈄文忠認為他這樣做是自欺欺人,沒有答應他,就勸他說:“老大,平時咱們一個住室住著,關係不錯,要說別的幫助你,一準沒問題,可要說給你打小抄,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這個我幹不來!你會多少就答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