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回來!你先喂小天喝點熱湯,可能會讓他舒服點。”方依然說完,掛斷了手機,跳上電動車,把時速調到了最高檔。

電動車飛速地駛出了巷子,如同銀蛇一般地在道路上盤旋飛馳!如果此刻有個懂得改裝技術的人過來看,絕對會詫異這最簡單的電動車,經過改裝後,速度居然能夠到達一百二十碼!

而另一邊,黑色的凱迪拉克內,一隻白玉色的手按在了胸口處,君思缺垂眸感受著心髒的跳動。

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比平時任何時候,都有力!

仿佛在預示著什麼,呼喚著什麼!

當方依然回到公寓的時候,隻看到餘以夏焦急地迎了上來,“你總算回來了。”

“小天呢?”她問道。

“我喂了點熱湯給他喝,現在正躺在床上等你呢……”

沒等餘以夏說完,方依然已經奔向了臥室。

軟軟的床上,躺著一個五歲的小男孩,精致無瑕的臉龐,宛若一個小天使般,隻是此刻,小天使麵色蒼白,額前的黑發濕漉漉地粘在了一塊兒,顯然出過一層大汗。

“媽咪!”小男孩在看見方依然後,掙紮著晃動著兩隻手臂朝著她伸來。

方依然奔到床邊,把兒子抱了個滿懷,“是不是胸口痛?來,媽咪給你揉揉。”

“不痛了,已經好了。”方靜天搖搖頭,小腦袋軟綿綿地搭在母親的臂彎中,“好奇怪,每次痛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好像丟了什麼東西,要去找回來。”

“沒事兒的,不管小天丟了什麼東西,媽咪都會給你找回來。”方依然撥開了兒子被汗浸濕的劉海。

“可以我覺得,這樣東西隻有我自己才能找得到。”

“哦,那小天知道自己掉的是什麼東西嗎?”

方靜天悶悶地咬了下唇,搖搖頭,“不知道。”

看著兒子這張臉,方依然想到了方才在巷子裏看到的那個男人。第二次的見麵,她依然不知道他叫什麼。

小天的外貌像極了那個男人,隻是……氣質不像。

如果說那男人是邪魅的話,那麼小天便是純淨得近乎聖潔。

當然,這種聖潔隻是表麵,隻有熟悉這小家夥的人,才會知道他有多讓人頭痛。

有時候,生下一個太天才的孩子,會讓家長的權威呈直線下掉的狀態。

“媽咪,我們今天還玩大富翁嗎?”小天突然仰起頭問道。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玩啊!”她半好笑地彈了彈他光滑的小額頭。

“可是本來明明說好要玩的,都是媽咪回來晚了。不然的話,我今天又可以贏了,這樣我就連贏十五次,可以換把東西了。”

方依然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算的。當初為了讓兒子知道自食其力這個道理,於是她定下了一個家規,如果兒子要什麼玩具的話,就在大富翁遊戲上贏她,按照玩具的不同的價格,每贏多少次,就可以換取不同的玩具。

一開始,這條家規的實行狀況讓方依然很滿意,隻不過當小天到了三歲半後,基本上,都是她輸多贏少了,而當小天到了四歲後,她贏的次數,簡直可以用十個手指數完。

鑒於這樣的記錄實在太……太……太丟人了,所以除了死黨餘以夏知道外,再無其他人知道這方家的家規。

方靜天眨巴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眸子看著方依然,烏溜溜的眼中,還有點淚光閃動。

方依然沒轍了,對這種小鹿似的眼眸,她最不擅長應付了,即使明知道這小子是在作假,她還是乖乖地上套了。

“你想要什麼?”她問道。

方靜天歡呼一聲,淚光霎時退得幹幹淨淨,“R93阻擊步槍的模型槍!”

“小天,你又在敲詐你媽咪了?”餘以夏走進房間。

“哪有,媽咪說過,這叫多勞多得。”他玩大富翁,也是很辛苦的。

“好了,快睡吧,明天還要去幼兒園呢。”方依然安撫著兒子睡下後,才和餘以夏回到了客廳。

餘以夏衝著方依然扯扯嘴角,“你不覺得,這兩年來,你給小天買的模型槍太多了點嗎?”

“這小子,他就喜歡這些東西,我也沒轍。”方依然攤攤手,很是無辜。

“真不知道,當初你定的這條破家規,是折騰你兒子呢,還是折騰你。”

“事實證明,是折騰我的荷包!”方依然這才有空,去把手心中那些已然幹了的血漬洗掉,好在剛才小天沒注意到。

“依然,你受傷了?”餘以夏叫道。

“沒,隻是不小心沾了別人的血。”她淡淡地回答道。

餘以夏盯著方依然,看了許久。

方依然神色自若,“以夏,我明白的,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這點不會改變,我現在唯一擔心的隻有小天的病。”自從小天過了五歲生日後,每個月的滿月那天,小天就會開始胸口泛疼,而這一次,更是還沒到滿月就有些微的征兆了。

餘以夏神色一緩,“去檢查了幾次,都沒檢查出什麼病因。醫生也說了,可能和心理有關係,可能小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關注,所以才會引起生理上的疼痛。隻要給予關心,可能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希望如此吧。”方依然也隻能這樣想了,隻是心底深處,卻有著隱隱的不安。

一切,會如此簡單嗎?

君家大宅中,君思缺站在了某扇門前,停留了許久,終於擰開了門把。房間內的一切,整潔無比,看得出每天都有人在打掃,隻是,這間房的主人,卻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

君亦生,那個無法忍受尋找不到命依的男人,最終也是在這個房間中結束了他的生命,在滿月的前一天,自殺了。

如果說,君家有誰最明白君亦生的,那無疑是君思缺了。在君家的每一代人中,總會有一個人,繼承這種奇怪的血統,窮其一生,隻為了追求屬於他們的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