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男人她餘以夏是不了解,不過這些人,她卻是了解得很,非要簡單點概括的話,那就是——惡名昭彰!

“你喜歡他們?”尤其是,不是一個,而是N個!

“嗯。”

“理由?”

“他們挺耐打的。”

“……”吸氣,吐氣,餘以夏首次發現,好友具有挑戰她神經極限的能力,“就為這個?”

“這個理由足夠了吧。”

“依然!”餘以夏把手重重地放在了方依然的肩膀上,一臉的語重心長道,“看男人,其實要看很多方麵的。”

“什麼意思?”

“或者說,你看到你說的那些人的時候,會不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她問道。

“不會。”某女搖頭。

“一天不見,會不會有如隔三秋的感覺?”

“也不會。”腦袋繼續搖著。

“所以嘍,你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們,隻不過你見過的男人太少,所以你看男人和挑男人的眼光也都大大地被局限了,換言之——”

“什麼?”

“你太嫩了。”基本上,餘以夏的這句話,可以說是挽救上了上述被提到的男子們後半生的幸福,當然,此時的她是不會知道的。

磨牙聲豁然響起,方依然皮笑肉不笑地掀著嘴角,“哦,我太嫩?”

“哈……哈……”幹笑幾聲,她趕緊繼續道:“所以嘍,你應該先去開開眼界,然後再考慮,你喜歡的人是誰!”

“開眼界?”方依然一愣,“怎麼開?”

餘以夏深吸一口氣,很鄭重地宣布答案:“當然是去夜店了!”

“夜店?”秀眉皺起,那種印象中烏煙瘴氣的地方,方依然並不喜愛。

“在那裏,你可以見識到各種各樣的男人,不僅外表各有千秋,脾氣、個性也迥異不同,更難得的是,他們還會有經過培訓的高超技巧,有著讓人無可挑剔的服務態度……”餘以夏唾沫橫飛,直說得口幹舌燥,喝口奶茶繼續介紹,聽得方依然一愣一愣的。

“總之,閱曆上的豐富,對你談戀愛,絕對有幫助,將來也不容易在男人這裏吃虧上當。”頓了頓,餘以夏總結道。

“真的?”方依然有種上賊船的感覺。

“絕對比珍珠還真。話說,我比較推薦你去金碧輝煌這家夜店,雖然價格是貴了點,不過據說裏麵的質量是一流的。”

“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想要去?”

“咳咳!隻是聽別人說,裏麵帥哥挺多的。”

“話說,以夏……”方依然的眼睛斜斜地瞥了眼死黨,“你也沒男朋友吧。”

餘以夏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呃……所以,咱們一起去見識見識,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可不敢去那種地方。”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為什麼和我一起就敢去了?”

“因為你的臉皮比較厚。”

“……”臉皮厚也是能傳染的嗎?

靠!

寂靜的夜色下,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緩緩地行駛在公路上。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透過那後視鏡望著坐在後座的男人,隻覺得呼吸又一次不自覺地屏住了。

那是一個美麗到近乎妖媚的男子。

是的,妖媚!

很少有男人可以冠上這兩個字眼,但是用在這個男人身上,卻隻覺得合適得很。

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貼合著男人那頎長精瘦的身軀,如同白蓮般的肌膚襯得那薄薄的菱唇像泛著鮮血一般。兩道黑濃的劍眉下,是一雙微斂著的眸子,睫毛的陰影,微微灑落在眼角處,深邃而細長的雙眸,向著兩鬢處上挑,給予這張臉一種異樣的風情。而挺直優雅的鼻梁,卻又在陰柔處平添了一分剛毅。

魔媚到妖豔……卻又深沉得讓人看不清,看不透。

這是君家的男人,是君家奉為家主的存在!

看著男人微微轉動著左手尾指上那枚象征著身份的戒指,司機趕緊收回了視線,繼續專心地開著車。

月,無垠。

可是,越是美麗的月,對於君家的某些人來說,卻如同侵入骨髓的毒藥般,充滿著無法抗拒的痛苦。

痛……痛得太深,痛得太苦,伴隨著那永遠無法填滿的空虛,於是,終於墜落了嗎?

讓自己墜入那沒有光亮的黑暗中,以此來擺脫這樣悲慘的宿命。

君思缺轉動著尾指上的戒指,視線落在了戒上那顆稀有的紫色寶石上。無論經曆了多少歲月的痕跡,這紫色的光輝依然耀眼如昔。

而這戒指,甚至在幾天前,還戴在他的大伯——君亦生的手上。

那個才華橫溢,行事狠厲的大伯,最終卻選擇了自殺來結束了生命。命依……大伯,終究沒有找到他的命依,然後,忍受不了那份痛苦與無法滿足的空虛,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他呢?將來也會如大伯一樣,做出那樣的選擇嗎?

胸口中,那股空蕩蕩的感覺,似乎自他出生的時候,就存在了,猶如心髒被硬生生地剮去了一半,無論尋找什麼東西填補,都沒辦法填上一絲半毫。

他的命依,又在哪兒呢?終其一生,他有可能找到嗎?

懶洋洋地抬起眸子,透過那暗色的車窗,君思缺望向了天際懸掛著的月亮。

又快要滿月了吧,而這一次,那種痛又會劇烈到什麼樣的程度呢?

驀地,西裝下,那肌肉在微微收緊,骨骼似乎都在不停地咯咯作響。

俊美非凡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閑適,君思缺的右手交疊地蓋在了左手上,潤澤的唇中吐出了命令:“在最近的君家產業處停車,我要一間房間休息。”

“現在嗎?”司機詫異。

“對,現在。”他眼中的眸光如同深穹般,漆黑得難以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