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8(1 / 1)

以前依然總是幻想著無數相遇的場景,想象著兩個人從街角轉過來的時候,一眼就可以在人群中發現他,又比方說在某天吃晚飯的時候,她坐在餐廳裏麵透過門口就看見他推開門走進來,他的眉眼還是那樣的讓人覺得舒服,好似沒有什麼道理,她就覺得他應該是那個人。

雖然不願意相信,可是事情就是這樣,莊嚴就那麼半死不活、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她已經守在病床前三個多小時了,剛開始的時候覺得那張蒼白的臉很陌生,後來看的時間久了就覺得沒那麼難以接受,好像很熟悉,再多一點時間又覺得莊嚴的臉很陌生,好像床上躺著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依然就那麼呆呆的看了那麼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是多久了。醫生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依然也渾不知。

“醫生,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依然看見大夫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莊嚴的床前。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病人的傷勢比較嚴重,各項生理指標都不大平穩,不過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請您放心好了。哦,因為病人的腦子裏有一塊淤血,所以需要再一次手術,因為手術有一定的風險性,所以請您即刻聯係患者的家人,我們也會盡快安排手術。”

“好的,醫生。辛苦您了,我會盡快給您消息。”

那一刻依然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好像是她跟他說過的那麼一句話:“我已經受不了你了,所以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要是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就滾得遠遠的,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依然都想不起來他當時說了什麼話,隻是記得他錯愕的表情,好像是麵對一個陌生人一樣的感覺。他甚至都沒有留下半個字,她就已經轉身離開了,太害怕他說出什麼話讓她沒有勇氣結束這樣的分手。

依然頗為好事地打量著那個男生的表情,她以為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得出當年莊嚴的麵部表情,可是除了不可置信就是不可思議。

男生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離開了,那背影倒是讓依然不忍直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依然做噩夢的時候都能夠想起來莊嚴留給她的背影。那天依然走了之後是躲在一個地方回過頭來看莊嚴的,隻不過那隻是一個背影而已。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隔壁的休息室,這是一個大的套間,裏屋是依然的病房,外麵就是休息室。肖然投了幾枚硬幣,從自助飲料機裏取出了兩罐咖啡,隨手將一罐遞給了莊嚴。

“昨天又一夜沒睡?”肖然說著啪的一聲打開了易拉罐。

“已經習慣了。”莊嚴將咖啡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揉了揉眼睛。

“她最近的狀態還不錯,你不要把自己累垮了,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肖然把自己手裏的那罐咖啡遞到了莊嚴的手裏,然後又從桌子上抓起了另一罐。

兩個人沉悶的喝著咖啡,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有什麼打算?”大概是因為壓抑的太久,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變得哽咽了。

“不知道。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去問她吧。”莊嚴將頭歪在了一邊。

他果然連話也懶得再說,轉身就走,以後就算她是死是活,都再不回顧一眼。怎麼可能,還怎麼可能保留跟她有關的記憶?

或許,隻是因為人生從來不缺少巧合。就像他們最初的相遇。

即使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陳依然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陳汐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要是真要挑出什麼美中不足的地方恐怕就是細長柔媚的眼睛今天有點浮腫,眼睛裏也布滿了血絲,想是昨夜沒睡好吧。

陳依然隻是這麼想著,卻並未開口關心,她與陳汐的關係還到不了那麼噓寒問暖的地步,若是兩個人獨處,呆在一天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句話,行動很好的填補了語言的空白。

陳汐剝好了橘子皮,又仔細地把白色的橘絡撕了下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才完整地遞到了陳依然的手裏,依然很自然的接了過去,掰了一半,把另一半又遞了回去。窗台左側有一盆仙人掌,花盆已經被曬掉了色,邊緣上麵不知是什麼東西正閃著光,陳依然歪了一下腦袋,看清楚,那是小時候的貼畫,已經看不清楚是什麼圖案了,有些斑駁的紙此刻正大口的吮吸著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