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迷迷糊糊中勉強張開了眼,偶然一看,這一眼,就讓它再也轉不過目光。
這對年幼的姐弟,當時正在被獸人所追擊。在這瞬間,它有了好惡的觀念,前麵那對姐弟,它喜歡,後麵那些獸人,它厭惡。
弟弟顯然受了很重的傷,此時是姐姐正在背負著弟弟奔逃。這姐姐此時看起來不過**歲的女孩模樣,卻已經懂得照顧弟弟了。
可是哪怕她再怎麼奔逃,背負著一個人的女孩,又怎麼可能跑得贏那些精壯的獸人戰士。
如果不是覺得這樣的追逐遊戲非常地有趣,那些獸人戰士早已撲了上來,將這對姐弟砍了個粉碎了。他們騎在巨大的戰獸上,手持著弓箭,不住抽冷子往女孩的身邊射上幾箭,隨後望著女孩驚惶失措的動作表情,不住出哄堂大笑。
他們甚至在打賭,賭這個女孩,何時會放下背後的男孩,獨自逃生!
可是他們追了整整三三夜,這女孩早已累得氣息奄奄,卻仍然沒有半點要拋下弟弟逃跑的意思。而那個重傷的黑男孩不時回望他們的時候,那冰冷到極點的目光有時竟會讓他們全身涼。
如果不是明知道這對姐弟當真沒有半點力量,他們真的有點害怕的錯覺,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再追下去了。這樣有些莫名的懦弱感覺讓這些自命勇悍的獸人戰士更加地憤怒起來,他們再也不願輕易地將這對姐弟殺死,追下去,一定要追下去,直到活活累死他們,直到讓他們再也沒有半點力氣奔逃,當他們絕望的時候,再把他們砍成碎片。
這些獸人戰士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這對姐弟已經到了完全無路可逃,體力極度透支,馬上就要活活累死的地步。就在此時,帶隊的獸人突然一勒座下戰獸,很是有些驚慌地止住了步伐。
“那個是什麼?前麵那個醜惡的東西,是什麼?”追在最前的獸人本能地感到了異常地不安。腦魔是一切生物的地,這些獸人雖然勇悍兼且根本不知道腦魔為何物,但是麵臨敵時,仍然本能地感到了萬分地不安,就像青蛙看見蛇一樣,哪裏還敢踏前半步?
那個女孩倒是機靈得緊,覺身後的獸人不敢再往這個方向繼續追來,顯然是怕了前麵那個紫色的醜惡生物,所以雖然她也是害怕到了極點,但仍然背著弟弟,努力朝著這個醜惡的怪物身邊逃去。
它早已衰竭到動彈不得的地步,此時就連揮舞下自己觸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然而此時竟然有人會靠近它,這對姐弟,竟然敢靠近它。
這是多少年來都從未生過的事情。
突然,它覺得自己不在寂寞,覺得老對自己,實在不薄。
它真的很喜歡這對姐弟,它馬上就要死了,可是身體內那可怕的力量,它希望能夠送給這對姐弟,讓他們能夠逃出生。
近些,再近些,隻要足夠靠近它的身邊,它就能將力量傳給他們。
就在這對姐弟離它隻有幾步路的時候,一柄粗大的獸人戰斧從遠處飛來,重重斬開了姐弟的身軀。
原來那幫獸人戰士不願舍棄自己的獵物,又不敢太過靠近它,所以便遠遠投來戰斧,就在它的眼前,殺死了這對姐弟。
戰斧將姐弟倆幼的身軀幾乎都砍成了兩半,獸人們眼見得手,這才狂笑著騎上戰獸遠去。
血泊中,女孩的身體卻緩緩動了起來,她竟然還沒有死。
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女孩才爬到了它的身邊,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觸碰到了它的身軀,接著道:“我知道你很餓,吃了我吧,隻是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