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當當——一連串急促的鍾聲將睡夢正的城堡驚醒。
幾名在城牆上巡邏的士兵紛紛停下腳步,將火把探出牆外,兩三名弓箭手把箭矢搭在弓上,嚴陣以待,吊橋正在緩緩落下,兩名騎兵正在等著通過,他們自稱是從前線回來來的信使,有重要的消息。
城堡的大門並沒有打開,幾個士兵從旁邊的小門中出來,一名隊長摸樣的人,正借著火把的照明,核實信使的身份。
不一會,衛兵隊長便帶著兩人從小門進入城堡,其他士兵則將他們的馬匹拉走照顧,護城河上的吊橋這時也緩緩升起。
在城堡主堡的大廳中,這時候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他們大部分穿著睡衣,有的還帶著睡帽帶著睡帽,隻是外麵披著外衣或者毛皮披風。很明顯,這些人都是被人從溫暖的大床上直接拖下來的,不過此時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抱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麵色嚴峻商量著什麼,看來今晚的事情很緊急。
不一會,通往主堡內部的大門被打開了,幾名仆人簇擁著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走進大廳,大廳裏的其他人停止了交談,紛紛向少年行禮。
少年名叫威廉·塞納,是塞納伯爵的次子,威廉明顯也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顯得有些蒼白,破壞了他本來的俊美的容貌。
威廉有著淡金色的頭發,不太長,發梢微微有些卷曲,一雙碧色的大眼睛下麵,有著大理石雕刻般筆直英挺的鼻梁,為本來稍顯漂亮的臉蛋帶來幾分英氣。
一年多前,獸人突然大舉進攻人類領地,因為事先沒有任何征兆,許多人類貴族的領地猝不及防,被攻陷了。南方邊境地區實力最強大的查理大公號召所有貴族組成聯軍,共同抵擋獸人的突然入侵。
塞納伯爵和他的長子亨利男爵親自帶領軍隊加入聯軍,一起開赴前線,隻留下年紀幼小的他看管領地。
威廉臨危受命,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起管理一大片領地的責任,一年多的磨練下來,他已經具備了一些作為領主的氣勢。
“貝多納總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威廉坐到壁爐前的主座上,和高大的座位比起來,他的身材稍顯瘦小。
“前線的信使傳來緊急的消息,小主人。”四十多歲的中年管家上前回答道。
“是有父親和兄長的消息了嗎?太好了,快把信使叫來。”
伯爵每個禮拜都會派回一名信使傳遞消息,但是從一個月多前開始,再也沒有任何信使回來。這一情況讓所有的人心中都充滿擔憂和焦慮。威廉隻是一名十幾歲的孩子,當然也不會例外,但作為代理領主,他隻能把這份焦慮壓在心底。
所以現在聽到又有信使回來了,威廉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大廳裏的其他人並沒有像威廉那樣高興,隻是沉默的站在一邊,等待信使的到來,威廉畢竟沒有太多經驗,沒有注意眾人的表現。
雖然還不知道信使帶來的是什麼消息,但是大家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們大都是伯爵領地上的小貴族和官吏,還有一些是本地商會的代表,剩下的就是伯爵府的管家,仆人和女傭,沒有軍官,軍隊都被伯爵帶走了,隻留下一小隊士兵維護領地的治安,也沒有教會的人,他們也都跟著伯爵上前線了。事實上整個領地沒有留下多少年輕力壯的成年男子——這一次獸人們來勢洶洶,所過之處盡皆化為廢墟,活著的不是逃散就是被擄為奴隸,所以處在抗擊獸人第一線的貴族領地幾乎都被征調一空,就像塞納伯爵領這樣
如果聯軍被擊敗了——
就像一股寒風吹過,大廳中的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冷戰,隨即馬上搖搖頭,想要將那個可怕的想法丟掉,整個大廳中,隻能聽到壁爐中不時傳來劈啪聲。
噠·噠·噠·噠·吱嘎~~大廳的門再一次被推開,當先進入的是衛兵隊長,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兵。在他後麵跟著的是——
“貝克特勳爵,是你嗎?父親怎麼讓你回來了。”威廉驚訝的睜大眼睛,來人正是貝克勳爵,領地上實力最為高超的騎士,以前負責教導亨利和威廉武藝,開戰後則一直呆在伯爵身邊充當護衛,威廉已經一整年沒見過他了。
“貝克特勳爵真的是你,你怎麼——父親他——為什麼?”威廉並不笨,相反他很聰明,所以他很快想到了什麼,驚恐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不會的,父親和哥哥不會出事的,也許是父親他們快要回來了,威廉在心中安慰自己,深吸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來——這正是麵前的貝克特勳爵曾經教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