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莫絕情驟然舉起長臂,大掌直朝段王爺喉頭扣去。
“住手!”見此凶險情景,段淩風立馬長劍一揮上前阻止到。
“不準傷我父王!”
“不準傷他!”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喝止聲同時響了起來。
段承德揚手一揮,示意段淩風不得輕舉妄動。“你可以殺了我,隻要你有充分的理由。但我希望在你動手殺我之前,可以告訴我,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娘要趁著我離家時,也突然離開了段王府?雖然當年我妻子一口咬定她是與人私奔了,但我相信無憂決計不是那樣的人。所以,請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好嗎?”
“與人私奔?”他的話,令莫絕情不由得一愕。“好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我真後悔當初有那麼多機會時竟然沒有一劍了結了她!想不到她非但狠心地毒害我娘,還這般惡意的誣陷她!”
“你說什麼?!”段家父子同時驚叫道。
“怎麼?很意外?”他們的反應引得莫絕情一陣淒憤冷笑。“二十七年前,你的好妻子趁著你離家在外,假意表示要與我娘冰釋前嫌重修舊好,於是為她送去了一碗補品,可又有誰會想到那碗補品中卻是被下了致命的劇毒!”
話及此,段家父子已是聽得麵色煞白。
“事後我娘雖及時察覺,但因毒已入體,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她知道自己若是再呆在這府邸之中,定隻有一死,於是她便連夜離開了。可是由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中何毒,因此也無法可解,爾後的七年裏,她隻能憑借著一生的內力去勉強壓製那毒性……”想到那些痛苦的歲月,莫絕情的暗眸中不覺聚集起一股肅殺之氣。“可是她終究還是撐不過去了,她死了!在我七歲那年她還是死了!從此以後這天地間,便是我獨身一人,無親無友!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我要為我娘報仇!我要你們段家血債血償,永世不得安寧!”
“絕情……”原靜雪心痛地緊握住他的手,好想告訴他,從今以後他不再是孤單一人,因為她會永遠的陪著他,愛著他。
他回望她,從她清澈真摯的眼眸中,他讀出了她的一片情意。沒錯,過去的他確實心心念念地隻有報仇一事,但自從遇到雪兒的那一刻起,他的那份執念,漸漸開始有些轉變了。雪兒的出現,為他原本漆黑一片的人生點亮了一盞明燈,雪兒的深情厚愛,則是讓他體會到了何謂幸福的滋味,更是雪兒的一番言語,讓他對娘親的期許重新有了正確的認識。
不知不覺間,他幾乎已經放下了那份仇恨,他唯一僅有的希冀便是從此以後與心愛的妻子相守白頭,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平淡生活。可為什麼他們偏偏卻是不願放過他呢!
“不!這不可能!我母妃……我母妃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段淩風神色迷亂地搖頭否認道。
確實,他承認自己的母妃平日裏是有些仗勢欺人與任性霸道,但這樣喪盡天良,心狠手辣的事情他不相信她會去做。
“自欺欺人!”莫絕情不屑一顧地冷哼道。
“所以——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報複我們嗎?”段承德滿眼心疼地望著自己這個苦命的孩兒,他說的沒錯,一切的一切,全是他所造成的!若是當年他不與無憂相識相戀,或者他不那麼自私地隱瞞已有妻子,忍痛割舍掉這份情,或許今時今日的莫無憂就真的是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至少不會落得像現在這般不得善終的淒慘遭遇。
“沒錯。但這隻是最初。當我那日將雪兒帶離將軍府時,其實我已放下了這份仇恨,如果不是他之後硬將雪兒帶走了,我想這一生我們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他伸手一指,直指向段淩風。
“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帶走她何錯之有?”段淩風不甘心地反駁道。
“錯,你與她隻有名分並未拜堂,而那時——雪兒卻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對於這件事情,莫絕情很是執著,盡管對段淩風懷著一份愧疚,但隻要事關原靜雪他便絕不退讓!
“你!”段淩風氣得為之語塞,但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任何言語可以還擊他。
“好了,風兒,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緘默許久的段王爺終於出聲了。有他這個血淋淋的先例擺在眼前,他這癡兒還看不明白嗎?勉強爭奪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隻會弄得兩敗俱傷。如果當年他不是那麼執著地硬要將無憂娶回來,或者對正妻他至少願意多付出一些關愛,那麼之後的慘劇可能也就不會發生了吧……
“可是我……”也是真心愛靜雪的啊。但不知道為什麼,望著眼前這對深情相偎的有情人,這句話——段淩風卻硬是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口來。
“你今後有何打算?段王府未來的少王妃被劫,這件事已驚動了當今聖上,聖上詔宣告天下——劫持少王妃之匪人,罪無可赦,一經捕獲,立處極刑;匪人之親友視為同謀,三等親內,判連斬之罪;六親九族,財產充公,判以流放之刑。”話說到此處,段王爺不由得頓了一頓,神情萬分痛苦地繼續道:“為了段王府上下數十條人命及其餘一幹人等的前途與財產,原諒為父——不能認你!你的身份,目前隻有我們幾人知道……這一生一世,你就隻能是莫絕情,不能夠……不能夠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