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鉤,高掛於空,涼風習習,沁人心脾。達達的馬蹄聲,在荒涼幽靜的空山裏回蕩著。
原靜雪側身坐在玄衣男子身前,連趕幾個時辰的路,眼見已入了荒山,可身後的玄衣男子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息,很多時候她甚至都不禁要懷疑馬背上隻有自己一人,而坐在她身後的,不過是一縷難以捉摸的魂魄。
“我可以知道,你究竟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嗎?”她試探的問道。
“怎麼,怕了?不過這會兒才害怕,不嫌晚了點嗎?”一陣略帶譏諷的笑聲,淡淡拂過她的耳畔。
“才不是怕呢,就、就是有些好奇罷了。”原靜雪嘴硬地爭辯道,縱使現下心底確實是有些害怕,可她偏就不想讓眼前這男人瞧輕了。
“哦,真的不怕?還是——因為要維護你少王妃的尊嚴,所以強作鎮定?”玄衣男子幽幽涼涼地笑道,似乎是全然不相信。
“你說話非要這樣句句帶刺不可嗎?”原靜雪聽他的笑聲中始終帶著輕蔑嘲諷之意,不禁有些惱了。
就在這時,身下的玄馬突然揚蹄飛越而起,躍上了一座小山坡。毫無準備下的原靜雪渾身一震,往後倒入了玄衣男子的懷中。頃刻間,一張小臉已是羞得通紅,正想掙紮著起身時,疾風般奔馳的馬速卻令她不得不再度跌回那人的懷中。
“不想折斷你美麗的脖子便抱緊我!”玄衣男子淡漠地在她畔輕嚀,雙手控緊韁繩,雙腿一夾馬腹,策馬躍過了小山坡。
原靜雪別無選擇地抱緊了他的胸膛,心口霎時怦怦狂跳,畢竟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和一名男子這般親近。她心口輕顫,在陣陣不安中又夾著些許羞澀與無措……
雜草叢生的樹林中,陰森幽暗,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恐怖與詭異。玄衣男子策馬進了林中深處,便見一座荒涼的破廟聳然而立。
“我們今晚就在這兒過夜。”他勒住馬匹,淡淡宣布道。
原靜雪睜大美目,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盡管之前她也曾有過露宿野外的經驗,但至少那時還有馬車可供她歇息,雖說簡陋了一些,卻是不缺軟榻薄被的。但這兒,顯然是不會有她所希冀的東西的。
玄衣男子似乎並未察覺她的心思,隻是徑直抱著她飛身下馬。
驀地,天邊電光連閃,半空中嘩地打了個響雷,原靜雪嚇了一跳,立馬快步奔向了破廟,前腳才剛踏進寺門口,碩大的雨點便稀裏嘩啦地落了下來。
廟裏,斷瓦剩垣,殘破不堪。
玄衣男子隨手找了些枯草樹枝,升起了一堆火。原本荒涼的破廟在火光照耀下頓時變得溫暖明亮,盡管依舊是布滿灰塵,腐朽不堪,但至少再也不如先前那樣陰森恐怖了。
原靜雪來到火堆旁,瞅了一眼玄衣男子,便毫不淑女地拎起裙擺,大咧咧地坐在了另一側。
“你,真的是很不一樣呢。”玄衣男子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
“哦?是嗎?”原靜雪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纖巧細致的小手往火堆更湊近了些。郊外的夜晚——還真不是普通的冷哪!
“眼下的情況,若是換作其他人,即使隻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怕是也早已嚇得哭鬧不休了,更何況是個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了。但你為何,卻是毫不畏懼呢?”看著她,玄衣男子黯絕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而迷亂的幽光。
“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加害於我。”她一臉自信的笑道,也不知從何而來的這股信心。
“你就這般認定了我絕對不會加害你?”為什麼她竟可以如此確定連他自己都不肯定的事情?
“若你真有心要殺害我,之前完全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要拖到現在——不是嗎?”原靜雪嫣然一笑,不答反問道。
她原就生得一張花容月貌,雖然因為長時間的趕路,令她原本整齊有序的發髻顯得有些淩亂,但這卻絲毫不減她的嬌美,反而在火光的映襯下,更添了一份柔媚。他就這般愣愣怔怔的望著她,而她那嬌媚的盈盈神態,奇異地,撩動了他的心緒,更是——揪緊了他的心。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會殺害你。可是在這荒山野嶺,我們又是孤男寡女,你難道就不怕——我會侵犯你?”氣息微促,心弦微顫。一種複雜難言的幽微情愫在沉寂的心田中暗暗滋生……
“唉?”她思緒驟斷。
“比如,像是這樣——”就在原靜雪還為他的話而驚愣之際,玄衣男子卻已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裏,那對性感卻冰冷的薄唇,就這麼精準地覆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