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明星(1 / 3)

這一年是心音的幸運年,接連幾部影片大賣,更憑其中一部榮膺影後頭銜。

心音歡喜無限。這麼多年她苦苦磨煉演技就是怕人說她是個出賣色相的女,但凡有得選擇心音絕對不肯涉足娛樂圈做什麼女,但她沒得選,她隻能苦苦咬牙支撐。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如今心音初嚐苦盡甘來的甜味。

燕霓的感情生活依然精彩紛呈,簡直比電影還要好看,除了和鳳火鳳棲梧之間一言難盡之外,又殺出一個武打片新星龍大旗。

心音記得看過此人的電影,還記得其中一個鏡頭,他生龍活虎地從十幾米的高台朝街心跳下,真的好似脫韁野馬一般剽悍,那股子男兒豪氣心音想忘也忘不了。心音猜測那個龍大旗就是因此才大紅特紅,輕而易舉擄獲女性觀眾的芳心。

心音一向沒有負麵新聞,卻因為近期太紅,不知犯了什麼人的忌諱,被人詆毀成名之前曾在酒家當陪酒小姐。

心音召開記者會澄清傳聞,臉上笑意盈盈,心裏卻是苦水翻湧。但她不能失態,不能率性而為,隻能溫溫柔柔地忍耐,因為她出身貧寒,沒受過高等教育,那張中學畢業文憑還是讀夜校讀出來的,她若一時言行不慎,必然被人大肆攻擊為家教不好,她隻有謹言慎行,打落牙齒和血吞。

心音解釋自己曾在餐廳做領座員,並非陪酒女郎。記者會從頭至尾心音都保持文雅的恬笑,那晚回到家心音按住眼睛大哭。她想,如果她也有很有錢很有勢力的父兄,還有誰敢這麼詆毀她這麼作踐她?誰也不敢!但她隻能這麼想一想而已,她沒有父兄可以依靠,她隻能靠自己。

心音表麵隨和,口碑好,人緣好,實際上心音難得與人深交。看起來都風光無限,但風光從來不是無限的,風光是有限的,你也想風光我也想風光,大家都想風光,風光不夠分,結果解釋明爭暗鬥互相拆台。同行相忌,哪來真心的朋友?

但心音同都愛君卻是不折不扣的知交好友。

愛君沒有藝名,愛君就是她本身的名字,她是娃娃歌後,幾歲大就紅了,如今更是名滿天下,隻要說華語的地方都能聽到她的歌聲。

遠在美國進修的愛君看到了陪酒女郎的花邊新聞之後立即來電安慰心音。

心音懶得多提那件晦氣的事情,心音早就學會迅速將不愉快的經曆拋諸腦後,因為隻有新傷口變成舊傷口,她才有力量承受更多的打擊。

近來更令心音心煩的是家裏的事,大哥二哥三哥投資做生意相繼失敗,不約而同地又向她伸手要錢,似乎理所應當的一樣。

也難怪他們生意做不起來,事先準備不足,中途又不肯堅持,最後自然是失敗收場,不過虧來虧去都不是自己的錢,無論如何不會心疼。

愛君幼年家境也不好,對心音的處境深深理解。

心音抱怨:“父親年前去世了,母親病著,也不會出來為我說什麼,隻會囑咐我,心音呀,你要幫襯兄弟們!可是光我願意幫有什麼用?也要他們自己爭氣呀!”

愛君道:“聽你訴苦最有趣,隻有在我麵前凶巴巴的,當著你兄弟的麵你還是一樣奴顏婢膝地當你的散財童女!”愛君邊說邊笑。

心音不由也笑起來,心底的陰霾一掃而光,“看來你的心情好了很多。”

愛君前幾年在日本發展,事業很快竄至巔峰,但遭本土藝人排擠,愛君憤然離開日本,並且發誓終生不涉此地。愛君表麵上溫柔無比,內心卻剛烈無比,不似心音,表麵溫柔,內心還是溫柔,幾近於卑怯的溫柔。

“是嗎?”愛君在電話那端頓了頓,“格格”笑著報出一個名字,“他在追我,可我仍在猶豫。粗粗莽莽的家夥,我實在看不出他哪裏好!”愛君一邊笑一邊說,笑得那麼甜蜜,顯然心底是當真喜歡的。

又是龍大旗!心音不由在心裏把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念了幾遍,他還倒真是個大玩家,今天追甲女說你是天使,明天追乙女說你是觀音。心音越想越好笑。

愛君不住口地誇讚龍大旗:“他完全不會說日文,我教他日文歌,從頭至尾隻唱了兩遍,他竟然全部記住了,連一個音都沒錯,多麼聰明!”

是呀,多麼聰明。心音心想,好你一個龍大旗。

龍大旗接連幾日坐臥難安。

龍大旗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趾高氣揚的女人。該死的,一輩子任勞任怨,是不折不扣的賢妻良母;他交往過的女朋友,全部都是乖乖牌的小綿羊,隻有這個都愛君與眾不同!他和他的小兄弟們說好了一起去吃晚餐,怎麼能單單為了她就撇開他一幫子小兄弟不管?他哪裏做錯了?不過就說了一句,要吃飯,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她竟然就氣得滿臉通紅,扭頭就走。

小兄弟們覺得情況不妙,催大旗趕緊追上去。大旗拉不下麵子,死活不去。大旗事後並非不後悔,愛君人甜歌美,又有修養,可遇不可求,但是誰讓她那麼趾高氣揚?她讓他當眾塌台?好!他就和她一刀兩斷!

女人不能寵!至少不能當眾寵!

總而言之,再難得的女人也不能和他大男人的麵子相提並論。

大旗下定決心和愛君分手。但他的決心並不堅定,如果不是因為他急著參加義兄鳳火的生日會,必須在爭執發生後的第二天離開洛杉磯,他可能已經跑去向愛君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