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幹戈玉帛(1 / 3)

坐在偌大的階梯教室,洛一水覺得自己的鼻子很酸很痛,加上陸陸續續往來不時瞄他一兩眼的人,更令他心情不爽。

不就是鼻梁上有個鼻貼嗎?有什麼值得觀賞的?

“兄弟,你的造型很酷呐。”原際陽坐在他旁邊,很閑的樣子。旁邊的旁邊,是一溜排開跟著原際陽發閑的三個籃球社大三的學長。

“為什麼要抓我來?”洛一水盯著前麵黑板上寫著的大大的四個白色粉筆字——

“佛教概論”。

他又不想出家,學這個幹什麼來的。

“選學分呀。”原際陽回答他。

洛一水納悶,“沒硬性規定大一的學生要上選修課吧?”

他記得自己今年新入學。

“可我們要啊。”原際陽耐心地解釋,“大三了,我們的學分還沒有修夠。”

他看向身邊,其餘的三人心有戚戚焉地點頭。

洛一水瞪眼,“那關我什麼事?”

“你跟我們一起上課呀。”原際陽終於道出目的,“到時候可以幫兄弟夥答題嘛。”

洛一水打量了原際陽半晌,“你不覺得這樣利用我很卑鄙?”

原際陽回答得理所當然:“不會呀,兄弟一家親,尊敬學長是應該的嘛。”

洛一水摸了摸自己的鼻貼,皺眉,“老實說,我很鄙視你。”

他站起身來,不想再搭理這個活寶。

側身讓開沿著階梯而上的同學,他準備立即離開這個快要爆滿的地方。

“一水呀……”原際陽招呼他。

不理,下了一階。

“別怪我不提醒你呀……”原際陽說話慢吞吞的。

再跳下兩級。

“老大也要選修這門課的……”

腳下一個踉蹌。

洛一水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原際陽在奸笑,“你不知道他的學分也沒修夠吧。”

洛一水氣鼓鼓地走回來重新坐下。

沉默片刻,他突然抬起頭來,直盯盯地望著原際陽。

原際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我說冤有頭債有主,沒有老大默許,我也不敢拖你下水的。”

洛一水突然冒出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為什麼要選修這門課?”

原際陽托自己的下巴,“嗯,因為簡單,聽說很好過的。”

原來如此。

“嗨,這裏沒人吧?”

突然有人在身邊發問。

“沒有——”

一邊回答,洛一水一邊下意識地抬眼,誰料卻見了笑得陽光燦爛的秦鳴悅。

不是冤家不聚頭呀……

洛一水翻臉如翻書一樣快,“沒有人坐才怪!”

他迅速伸出手去想要將翻椅彈回去,誰知秦鳴悅的速度更快,在他手剛接觸到翻椅的時候,她剛好不好地坐了下來。

手指觸過她的裙邊,好像還不小心碰到了——

原際陽羨慕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了。

“你喜歡我的裙子?”秦鳴悅坐得端正,問傻愣愣的洛一水。

洛一水火燒火燎地抽回自己的手。

“學妹呀……”原際陽拉長了聲音,“我們這裏還有空座哦。”

“謝謝學長。”秦鳴悅禮貌地回應,“這裏就很好,不用麻煩了。”

“哦……”好遺憾地歎息一聲。

秦鳴悅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洛一水身上,瞅到他的鼻貼,很Q的模樣,“不是很嚴重的,是吧?”

你當然希望我嚴重啦——洛一水在心底反駁。

“你也喜歡佛教?”秦鳴悅沒有被洛一水的冷若冰霜給嚇住,反而繼續興致勃勃地問他。

鬼大爺才喜歡,要不是有人逼我——洛一水憤憤。

“選修的人很多,聽說要連上三次才可以報名哦。”秦鳴悅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再爭也爭不過身邊這三個強人——洛一水想。

“啊,學妹!”原際陽按下洛一水的頭,跟秦鳴悅搭訕,“你是大一新生,沒硬性規定要上選修課吧?”

——無恥小人,居然盜用他的台詞搭訕。

洛一水想要抬起頭來,奈何被他壓得死緊。

“我聽說張教授的佛教理論講得很好。”從洛一水起伏的背部,秦鳴悅判斷他是在掙紮,“學長,會導致窒息的。”

“你這個鳥人!”原際陽扯著洛一水的衣領拎他起來,拍他額頭一掌,聲音都嫉妒得變調了,“哪輩子燒的高香得來的好運氣,美女替你求情呢,還裝清高不答話!”

真是氣死他了!

他說得慷慨激昂,殊不知旁邊的三位戰友已開始悄身挪移出幾個位置,佯裝不認識他。

洛一水動氣了,“既然那麼羨慕,那你追她好了!”

這句話聲調拔得太高,周圍的同學紛紛側目。

原際陽倒也不示弱,桌子一拍站起身來,攤出手向秦鳴悅,“秦鳴悅,我欣賞你,當我女朋友好了。”

哇哇,新世紀的公開求愛——教室開始騷動,焦點齊聚女主角,期待後續發展。

秦鳴悅瞧著攤在自己麵前的那雙大手,在萬眾期待下開口了:“可我不喜歡你呐。”

好直接,好幹脆……

原際陽垮下臉來,“嗖”的一下坐下來,大個子縮在小小的座位中,埋頭不語。

方才摒棄他的戰友立即好義氣地自發圍聚過來安慰:“沒關係,失敗乃成功之母,我們都習慣了……”

沒戲看後,教室瞬間恢複正常。

“幹嗎?”見洛一水怔怔地看她,秦鳴悅好笑地問。

“你也太不給人家麵子了。”雖然跟原際陽比較搭不上邊,但同為籃球社的社員,理智上,他還是忍不住要為他鳴不平。

“你還真奇怪。”秦鳴悅努嘴,決定小小刺激他一下,“你鼓勵他追我,自然也該正視結果,你當我是來者不拒嗎?那也得看符不符合我的條件。”

最後一句引得近旁男生蠻感興趣。

“要什麼條件?”洛一水嗤鼻,“風漸爾那樣的?”

秦鳴悅瞥他——看來他還是耿耿於懷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