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已經回來了。”靳東痕走進臥室的時候,巫淺唯在收拾東西,他看到她往行李箱中填放著東西的背影。

那背影僵了僵,沒有說話,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薩利說你出去了,我想起早上你似乎有些不對勁,所以去了宋盈雨那裏,她說……”他走到她身後,看到行李箱的底部擺著她的水晶球和短劍,而她身上穿的,是她來時的衣服。

他的聲音倏地一沉:“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你看不到嗎?包袱收一收,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我的地方。”她說。

“不屬於你的地方?我要你呆在這裏,這裏就是你的地方!我以為你愛我,就不會再從我身邊走開了!”他厲聲道。

“我愛你?是,可是我根本就不該愛你!這隻是比什麼命定情人更可笑的笑話!”她冷冷說。

“巫淺唯!你給我聽好……”他驀地掰過她的身子,聲音卻在喉間停住,硬是軟下語氣,“……你,哭了?”

這是靳東痕第一次看到巫淺唯落淚,即使是他強迫她的時候,她也忍住沒有讓淚掉下來。而這一次,她卻落淚了。那淚就像在他心口開了一道傷口,讓他痛得窒息。

“我不能哭嗎?”她倔強地看著他,淚水依然不受控製地從眸眶滑落。她越是不想表現得狼狽,就越是覺得軟弱無助。

他俯身吻著她的淚,眉頭死死地糾結,她的淚似乎不發則已,一發則不可收拾,而他溫熱的唇舌仍不疲憊地一遍遍吻幹她的淚痕、她濕潤的眼瞼,但這卻使她的淚流得更凶了。

“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你要去哪裏我都答應你,如果你不想呆在這裏,那就離開,我陪你,任何地方都可以。”他心碎地低語,如果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停止哭,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但他卻不知道她為何而哭,似乎受了無數委屈,壓抑在心底此時才得以宣泄,這讓他更加的心痛。是他忽略了她,他以為她夠堅強夠聰明,而他不習慣解釋,他以為她總會懂,然而現在她卻受傷了;他竟不知道她是為什麼而受傷,但他隱約感覺得到,那傷是因為他,是該死的他。

“你不用陪我,現在你隻要放我走,讓我一個人走,去沒有你的地方。”既然止不住淚,她就讓它流個夠,最好流到幹涸,把心也掏空,那就不會看到他虛偽的溫柔臉孔,不會因為他的軟言輕語再意亂情迷。

他頓了頓,盯著她依然淚流滿麵的臉,喑啞地說:“你知道那不可能,什麼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你堅持把我留在身邊到底是為什麼?如果你隻是想征服我,那麼我恭喜你,你已經做到了。還是你覺得這不夠,你非要讓我沒有尊嚴沒有自我地匍匐在你腳邊,才能滿足你唯我獨尊我霸氣?!”她哭吼,心被撕裂般疼痛。

“我把你留在身邊從不是為了征服,我以為你懂,從我把你帶到這裏的那一天開始,遊戲的規則就不是由我在控製!”他按住她顫動的肩,語氣不是很和善,但他隱忍著,如果她決定要一直用這樣流著淚的臉跟他說話,他很快會瘋掉。

她停止哭,看著他,對他的話有些不信,這種不信馬上得到證實:“那麼現在你把紀香帶來這裏,是要舉行另一場遊戲嗎?那我更應該讓地方不是嗎?”

“紀香?”他愣了愣,似乎明白了她哭的原因,但明白了之後又覺得哭得不值,“如果你說的是她的話,我說過,她構不成你的情敵。”

“構不成我的情敵?嗬,是啊,因為我根本不配跟她為敵。”她說,眼眶漸漸又紅了。

“唯唯,我說過我隻是把她當作妹妹。”他發現她該死的真的很在意紀香。

“妹妹?是嗎?一大早你接到她的電話就去找她了吧。其實你們既然這樣難分難舍,昨晚就不要分開啊,難道你還認為你回來陪我睡了一個覺,我就應該感激你嗎?”巫淺唯根本不信。

“是,昨晚我是和她在一起,”他不否認,歎了口氣道:“她在酒店割脈自殺,所以我去了。當我看到血泊中的她,我很震驚,如果我晚去一步,她可能真的沒救了。我覺得她會走到這個地步,我必須要負責任,就算紀歐是罪有應得,但她始終是無辜的,現在紀歐死了,她沒有任何親人,我擔心她再做傻事,所以把她接出醫院後就帶了回來。”

巫淺唯眨了眨眼,“她自殺?還割脈?”靳東痕不擅解釋她知道,但現在他解釋這麼多,

“那傷口或許會跟著她一輩子。”靳東痕沉聲說。

她實在無法想象,今天看到的那個笑得銷魂嫵媚的女人,會有自殺的心,但靳東痕沒有理由騙她,如果他要拋棄或拴住某個女人,也不屑用騙的。那麼,是紀香的花樣嗎?她的花樣要騙過靳東痕的眼睛,也著實不易,那必定是真的割下去了,也必定流了很多血。但是,一個不想死的女人,怎可能真的演好這場戲?

“怎麼?不哭了嗎?”他看著終於安靜的女人,低頭吻著她殘留的淚痕,然後又搜尋她的唇。

她推開他,“那戒指呢?不要告訴我你把那麼重要的戒指,當作安慰禮物送給了你‘妹妹’!”

“戒指?”他不確定她說的戒指是不是他以為的那隻,按理說她不應該知道那枚戒指的存在。

“就是那隻據說是東痕君用來結婚的戒指。”她指出。

靳東痕皺眉,“你又……”

“我早就可以用水晶球看到你,隻是我一直沒有那麼做,但是昨天我忍不下去了,所以我看到你把森岡父女趕走的一幕,但是,戒指呢?”她逼問。

他歎了口氣,說:“昨天從醫院出來,戒指就不見了,可能掉在酒店,我去找過,但是沒有。如果有人撿到,我不以為他會站在那裏等著還給我,所以我又訂做了一枚。”

“所以你就幹脆什麼都不說?還是,”她眯起眼,“你已經把它送給別人?”

“唯唯……”

“當然你要把它送給別人也無可厚非,”她背過身去,“反正你也沒有說過要和我結婚。”

他從後麵抱住她,“可是我隻想綁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