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常見月影婆娑落——僥幸被救(2 / 2)

陽光順著林間樹縫斑駁透出,灑在地上的落葉上,好一派安寧祥和的景象。

先生在廚下做飯,端了一鍋營養豐盛的蘑菇湯出來,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趁著他將湯勻到碗裏的功夫,我好奇的問他:“先生,你昨晚吹的是什麼哨聲,怎麼你一吹,狼就全跑了呢?”

他沒停下手上的動作,將鍋端到一邊,坐下後才和我說:“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得有防身的技能,這間木屋和那個哨子,全都是我師父傳給我的,狼很怕它。”

我哦了一聲,也跟著他坐下。如果他是世外高人,那麼他的師父得是世外高人中的世外高人。

順著耳朵根將麵紗摘下,我沒抬頭看他,盡量讓自己把那種自卑的感覺忘掉。

既然他想醫治我,那我就讓他醫治,醫生最基本的職業操守是尊重每位病人,不能歧視病人,把我本來的麵目顯露在他麵前是最直接的做法。

拿起勺子嚐了一口蘑菇湯,我咂了咂嘴。我想起了崔玉做的那鍋魚湯,也是這樣美味可口,鮮掉舌頭,讓人回味無窮。

如果能加一些現代的調味品就更完美了。

他看著我咂嘴的表情,眼睛裏含著笑說:“你多吃點,覃豔菇有補血凝神之效。”

雖然我從沒有聽過什麼覃豔蘑菇,但是聽醫生的話準沒錯,我嗯了一聲,一勺一勺的往嘴裏送。

吃完飯,他給我找了一瓶藥膏,綠綠的稠稠的,樣子不怎麼好看。

“這是什麼藥膏?”我指著盒子問他。

“獨家秘方,你身上的劃痕還很新鮮,抹上它會好的更快些,並且不留疤痕。”

我頭一次聽到有人用新鮮來形容傷口,聽起來怪怪的。

放在鼻尖嗅了嗅,我捏起鼻子,差點咳嗽起來,這味兒不是一般的衝。

他轉身走出去,君子道,非禮勿聽,非禮勿視,看他出了房門,我這才背過身脫下衣服。

憋著氣把藥膏抹在身上,傷口部位有些灼熱,並不是那種涼涼的感覺,等它幹了,我把衣服穿好,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先生正在外麵倒騰著什麼,把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藥往石臼裏加,不斷的把它們搗碎成泥,又是糊狀物,和我剛剛抹的藥膏差不多。

我走到他旁邊,按住他的手說:“先生,我來幫你。”

沒辦法,我在他這兒白吃白住還蹭藥,怎麼著也得幫人家做點事。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歇了手,喘著粗氣說:“不用,我在幫你配敷麵的草藥,我從來沒有幫人治過臉上的疤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我眨了下眼睛,這是什麼意思,第一次?我該不會是他的實驗品吧。

“先生,咱倆萍水相逢,左不過才認識兩天,你連我住在哪裏,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幫我治傷?”

當初我就是因為輕易的相信了萬斐澈,才會走到如今這種進退兩難的田地,這次無論如何我得給自己留個心眼,不被人騙了,也不騙人。

他動了下手腕子,又使勁的倒騰起來,石臼的重量不輕,他帶著喘息說:“你是我這大半年來遇到的第一個活人,看你的左半邊臉,應該是個挺俊俏的姑娘,我想看看你整張臉都恢複如初時的樣子。”

這算不算他幫我治傷的理由?勉強是吧,世外高人總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想法。

“先生,要是治不好呢?”還是問一下比較保險。

他歪著頭,輕描淡寫的說:“治不好?治不好,大不了就落個毀容的下場唄。”

我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好吧,反正我已經毀了容,不在乎再嚴重一些。

“先生,你叫什麼?我不能老是這麼先生先生的喊你,太客套了。”

“你喊我安熙吧,記住,不是安息的息。”

我有點兒暈,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哦,是安息的息。

安息,這個名字可真奇怪。

我衝他暖暖的笑了起來,說:“我叫紫緋,紫緋花的紫緋。”

紀若非大名在外,難保他不認識,紫緋這個名字多美啊,借來用一下。

他輕笑起來:“紫緋花用來泡茶挺不錯的,有很多功效。”

我捂著嘴笑起來,果真是醫生,三句話離不開醫術養生。

我在他身邊蹲下來,看他專心致誌的將各種草藥放進去,搗碎成糊。

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就像是每次考試之後等著老師宣告分數那樣緊張。

我誤打誤撞進了這裏,遇見了醫生安息,他真能幫我治好這張臉麼?

我以為遍尋天下也不會找到能治愈我傷疤的人,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了,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