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星期五,美好的星期五是發薪日,再加上明天是周末,原本打算和同事們去逛街血拚的,但是下午接到了老媽打來的電話後,心情是怎麼也HIGH不起來,甚至一路下滑跌到穀底。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親戚,鄰居中和她同年齡的人都擠在一起結婚,害得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喝喜酒。因為每次看到那些長輩問東問西地打聽她有沒有男友,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了。而她受了刺激的老媽也因此時不時來“騷擾”她,逼著她抓緊時間趕快行動。看情形,老媽這次是鐵了心要把她嫁了,而且下了最後通牒,給她兩條路選擇:一是兩個月已經過了三分之一,如果她在剩下的日子裏找不到男人回去的話,那麼就剩第二條路:即是回去相親,她已經為她找好了人選,那男的是比她小兩歲的鰥夫,有個一歲大的孩子。
天哪,她好鬱悶,簡直要捶胸頓足地死掉!兒女的婚姻大事,父母怎麼可能不操心?她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她不明白二十八歲的女人真的成了滯銷產品了嗎?在他們看來,嫁人難道真的那麼重要,甚至要比她的快樂還要重要?她不是拒絕談戀愛,但是與其要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還不如一個人來得自由自在。不過這種想法在她那個固執傳統的老媽看來卻是一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她堅決不允許。
煩,煩死了。取消了原來定好的計劃,她一個人來到這家“釋放”的酒吧。古人不是說借酒澆愁嗎?那麼至少今晚她可以一醉方休,把所有煩心擾人的事都忘了。
點了杯血腥瑪麗,就著昏暗的燈光淺酌。
嗯,雖然是第一次喝這種酒,但是味道真的不錯。
忽然,她似乎看到吧台不遠處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原來是你啊,室友!”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他。
“你怎麼在這裏?”嚴旭頗感意外地看著她。
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喝得亂七八糟,難道她不怕被別人非禮嗎?還點血腥瑪麗!他的眉頭不禁緩緩皺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有些生氣。或許因為她是韻文的朋友所以愛屋及烏地關心她吧。
“喝酒!”來這裏能幹嗎?他的問題好奇怪。林景如側著頭表情煞是可愛地睨他,“你也是一個人來的嗎?”
嚴旭喝了口酒沒有回答她,今天的他心情實在不好,下午接到母親的電話,電話裏不外乎要他回去。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從那件事後,他們母子的感情越來越差,沒有調和過的時候,現在更甚,不是吵架就是冷戰。他永遠也無法原諒媽媽所做的那件事,也不想讓自己再度陷入那段悲痛的回憶中。何必呢?已經造成的傷害即使企圖回避,那傷口還是在的。尤其今天是他的忌日,那傷口更是隱隱作痛。他好想找個缺口釋放自己壓抑的感情,好想啊——
“喂,你是男人呐。怎麼可以喝啤酒?”喝到第二杯的林景如瞄到嚴旭的杯子裏是啤酒後搶過他的酒杯,嫌惡地說,“要喝就喝威士忌。BOY,一杯威士忌。”不待他回應就自作主張地點了威士忌給他。
“你清醒一下,你已經喝醉了。”平時她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絕不是現在這樣的,今天不太對勁,嚴旭拿走她手上的杯子。
“醉?我就是來買醉的。嗬嗬,我要借就澆愁啊。來來來,我們幹杯。”林景如舉起手中的杯子,就叫道:“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理你了。”林景如氣惱地搶回自己的杯子,整個人趴在嚴旭的身上“威脅”他。
今天完全是個不同的林景如,嬌憨而率直。
借酒澆愁?林景如的話讓嚴旭心一動。是呀,也許酒精能夠讓他暫時忘卻現在的煩惱。想到這裏,他拿起威士忌一口飲盡。酒吧裏播放著《單身情歌》的音樂。
“嗬嗬,單身情歌,單身萬歲!”喝了兩杯血腥瑪麗,林景如開始有些昏昏沉沉。俯趴回到吧台上,她已經全身無力了,“嗚,可是——我要嫁人,呃——要嫁人,我要找個——男人嫁掉。哈哈,男人——呃,男人——”
喝著威士忌的嚴旭甩了甩昏眩的頭,問:“你說——什麼?”沒想到自己根本不能喝威士忌,才喝了兩杯就不行了。
“嫁人,我要——嫁人。”林景如反複囈語著這句話。
“那你——就嫁給我好了。”當嚴旭終於聽清林景如講的話時,他點頭回答。
“什麼?你——說什麼?”她頭好暈。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說,你嫁給——我,呃——我來娶你。”他凝視著她的眼,正色道。
“嫁給——你?”林景如抬起頭,迷蒙的雙眼看著他,一隻手撫上他英俊的臉龐,歪著腦袋湊近仔細地端詳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慢慢地揚起了一抹憨態可掬的笑容,“好,嫁給你!”
“嗯,好——痛。嘶——”
頭痛,喉嚨痛,全身都痛,像是散了架似的。輕輕敲了敲頭,好難受啊!什麼借酒澆愁,根本是騙人的玩意兒。喝醉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想,可醒過來卻是加倍的痛苦啊。胸前像壓著什麼東西讓她喘不過氣來。一把推開那壓著她的重量,林景如翻了個身。唔,見鬼!宿醉真是要不得,怎麼渾身像是被別人打過一樣,迷迷糊糊想著,又迷迷糊糊睡去……
幾個小時後,林景如再次睜開眼睛,發現窗外陽光強烈地照進屋內。現在幾點呀?抬起頭看床頭。咦?她的鬧鍾呢?怎麼不見了?意識逐漸回複,渙散的眼瞳恢複焦距,她發現一個駭人的事:這裏不是她的房間!她的房間沒有藍色的窗簾,雖然她喜歡藍色;也沒有那麼大的書桌……
她猛地坐起身,“呀——”林景如拎住往下掉的薄被,她——她怎麼一絲不掛?更可怕的是身上還有斑斑點點的——吻痕?!身邊還側躺著一個……同樣光著身子的……男人!
“唔,怎——麼啦?”嚴旭被一陣穿耳魔音驚醒。
“你——我——”誰來告訴她,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林景如搶過薄被裹住自己跳下床,疾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會是那個了吧。
“啊——”
不用問了。她已經看到一抹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跡了。
“你不要叫那麼大聲,好不好?”他的頭都快裂開了。
“你快把衣服穿好。”看他裸著身,一點也不知羞,她可不想長針眼,雖然他的身材不錯。這一刻她已經肯定他們之間有了那種“不清不白”的關係了。
“真是的。”嚴旭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我想——我們昨天都喝醉了,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OK?”在他換衣服的時候,林景如尷尬地說著。
“這不可能。”
嚴旭從地上撿起了一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東西。
作為女人她都已經“讓步”了,他一個男人還想怎樣?
“你說什麼?不可能?”林景如氣憤地轉過身來,“那你想怎樣?”笑話,還要她付夜渡資啊。
“我們結婚了。”嚴旭嚴肅地將手上的結婚證書遞給她。
“這——這是什麼?”結婚證書上赫然寫著他和她的名字,而日期是——昨天?!怎麼會這樣?昨天究竟還發生了什麼脫軌的事啊?!她不過去PUB喝酒買醉,怎麼一覺醒過來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不僅跟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還進入了已婚行列!
捂著漲痛的額角,嚴旭回想起昨天她說要嫁人,而他說娶她,結果兩個人就去公證了。證據就是這張簽了名的婚書。
“不如——我們去離婚吧。”既然是酒後亂性造成的錯誤,那麼還是趕快糾正過來,把一切導入正軌吧,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林景如鴕鳥似的想粉飾太平。
“離婚?”嚴旭一時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這女人說離婚一點也不含糊,她不知道吃虧的人是她嗎?雖然他對結婚的事是有些震驚,但他可沒想到要離婚。她毫不在乎的話讓他有些不爽,“你這麼想跟我離婚?”才不過結婚一天就要離婚。
“啊?”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不覺得這是個錯誤嗎?“我……我隻是不想讓你後悔。”她喃喃答道,看他瞪她樣子,好像她做錯事了似的。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更何況我們都已經……結婚就結婚吧。”她是女人嗎?不知道要男人負責嗎?還是她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根本不當一回事?嚴旭忿忿地想。
什麼叫“已經這樣了”、“結婚就結婚”吧?“你不願意就別勉強。”林景如硬生生地回答,“我可不想因為那樣強迫你。”笑話,現在這個社會男女之間未婚發生關係的人多得是,還有人一夜情呢,發生關係又怎樣?“我不要嫁你,我要離婚。”她討厭他一副施舍的表情,好像除了他,她林景如就不能嫁別人了。
“見鬼,我是說我要娶你,我不要離婚。”她怎麼就把他的意思給曲解了呢。
“不要!”斬釘截鐵地說了句,林景如跑回自己房間,用力關上門。整個人靠著門漸漸滑坐到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來不及阻止她,隻看到房門當著他的麵“砰”的一聲關上,如同她對他的抗議。這女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嚴旭不禁火冒三丈。她以為自己是那種可以隨隨便便跟別人玩一夜情的遊戲,然後當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女人嗎?
Shit!他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林景如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不要他娶她。守了二十八年的清白之軀在前天宣告結束。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或許是她的想法太老土了——她始終認為肌膚之親是應該發生在婚後的。他們是結婚了沒錯,可他不在乎地說“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結婚就結婚吧”時,她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這又不是到市場買菜,原本要買牛肉結果買了豬肉,就將錯就錯,得過且過的事。所以從前天開始,他們之間的冷戰一直持續著。同在一個屋簷下,她盡可能地做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想不到他們第一次的吵架是為了是否“離婚”,林景如苦笑了一下。
“景如,你也真是的。何必鬧得這麼僵呢?”了解了原委的向韻文自願來充當和事老勸解她,畢竟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是罪魁禍首。可是對於景如的決定,她有些不理解。
“你幹嗎這樣折騰自己。你媽不是給了你兩個月的期限,要你兩個月後帶個女婿回去嗎?既然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了,那你就順水推舟,把旭帶回去不就好了。沒必要離婚吧?再說,旭真的不錯啊。”
“你還敢說?還不是你搞的飛機。”林景如的不滿讓向韻文訕訕地用傻笑來蒙混過關,她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隻是他說的話真的讓我聽了很討厭。”感情這東西對她來說是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