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門”事件之後,教她練武的任務就轉由單文銳接管,雖然心裏覺得有點小小的對不起張庭學長,但是優利還是偷偷的高興了很久。
終於擺脫了張庭學長魔鬼式的訓練,每天不必再學青蛙跳,繞著操練室一圈一圈沒命的跳,也不必每天忍受張庭學長溫柔的殘害,想出各種法子來折磨她的身心——人生真是太太太美好了。最重要的就是,她可以一個人霸占著單文銳,什麼溫柔學姐,就讓她滾一邊去涼快去吧。
等等,為什麼大家都用一副“請多保重”的悲痛模樣望著她?好像她是一腳踏進棺材,還猶然不知死活。
“優利學妹,我剛才說的你都記住了嗎?”單文銳低沉的聲音輕輕敲動她一向平靜的心湖。
學長抱歉,她剛剛想心事去了……
“那我們今天就從蹲馬步開始吧。”大手一揮,優利被安排到某個角落,叉開兩腿,弓步下蹲,兩眼茫然,“腰身放輕鬆,下沉有勁,再蹲下去一點。嗯,好,過一個小時我再過來。”於是,應該屬於她的單文銳又被藍萍學姐給叫走了。而優利……
“你也在蹲啊?”兩步開外,僖之兩手提著書包,也做著與優利一模一樣的姿勢,隻是她已經蹲的非常習慣了,兩眼無聊的向上飄忽翻白眼,一邊朝同病相憐的舍友打招呼。
“是,是啊,好巧啊。”優利嘴角抽搐。與僖之蹲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是兩人便秘蹲在廁所努力許久,也依舊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產生的那種無比鬱悶的情緒。
優利默默把視線調到單文銳與藍萍學姐的方向,隻見那兩人極搭稱的前後而站,比劃著同樣的招式,一樣的行雲流水,一樣的飄逸瀟灑。藍萍學姐身高有168吧,與182公分的單文銳站在一起不顯得差距很大,反而更突出她的嬌美玲瓏,單文銳的健壯寬厚。兩人同穿一色青衣,舞劍時衣袂飄飛,讓人產生一種神仙眷侶,快意江湖的美感。
為什麼她小時候沒想過要去學太極呢?不然,也許今天站在單文銳身旁的就不是那個溫柔學姐,而是一直在遙遙而望的自己了。
為什麼會產生一種鼻酸的懦弱情緒?不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如藍萍學姐,而是難過藍萍學姐更合適那個泰山學長……
“優利,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僖之難得嚴肅了一張臉。
“嗯?”不要問她關於單文銳的事,因為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為什麼你表妹名字那麼難聽?”依舊很嚴肅的問。
“你去死。”果然從僖之嘴巴裏是不可能吐出象牙來的。對她抱有期望,是對自己智慧的侮辱。
不過夏立卡這個名字……真的很難聽。原先外公給她們倆取的名字分別是悠梨、麗雅,結果登記戶口報名字的時候,那個戶籍登記的老爺爺不僅耳背,還是小學沒畢業的半文盲,把她們的名字填的亂七八糟。立卡立卡,聽上去多像卡車啊,而優利優利,一聽就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伊利優酸乳,酸酸甜甜就是我——
小時候她跟表妹的關係非常好,同吃同睡,像對形影不離的雙胞胎。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們漸漸疏離了彼此,到最後每次的碰麵都是唇槍舌戰,不然就是冷眼相對。因為那是她記憶中的恥辱,唯一一次恥辱。雖然事情過後,大家還是那麼愛她,可是她卻無法忘卻,因為她一生潔白的曆史為了親情二字而被染上一塊永遠洗不掉的黑點。
晴朗無雲的下午,僖之蹲馬步的時候習慣性的往身旁一看。“誒?今天優利怎麼不在?”她的戰友不見了。
“好像一來就被文銳叫走了。”張庭學長坐在公共休息椅子上答道。
“他們去哪裏啊?”沒有人陪,她會很寂寞的。
“唔,不太清楚。”神神秘秘的,他也很想知道。
某個暗無天日的儲藏室裏——
“單文銳,這樣不好吧?”含羞帶怯。
“我看很好。”
“讓人看見了我還怎麼活啊?”她不要她不要嘛。
“不會有人看見的。”這是操練室的儲物間,一般不會有人進來的。
“可是你這樣我會很痛耶。”兩條腿像是被人劈斷了似的,“啊啊——你輕點啊,會死人的。”
“你小聲點,傳出去了像什麼話?”單文銳低聲責備。
“可是真的很痛嘛。”她委屈的癟嘴。都跟他說不要了,他還一直要。
單文銳冷哼。“是誰說一定要讓我見識你鋼鐵一樣的意誌,是誰說一定能把武功練好的?”他浪費半天時間陪她在儲物間練習劈腿,她還唧唧歪歪吵個不停。
“練武一定要劈腿嗎?有沒有那種不需要劈腿的武功啊?”兩眼燦汪汪的望著一臉嚴謹端正神情的單文銳。
“這是基本功,跟蹲馬步一樣。你就死心吧。”從一進這個門,她就問了他無數遍相同的問題,難道多問一遍,他給的答案就會有所不同嗎?
“你能不能不要再壓我的肩了?我真的很痛了。”被壓的是肩,可是痛的卻是她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