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老婆奴(1 / 3)

第十章 我不會原諒你的

“那女人呢?她去哪裏了?”昏暗的房間,借著月光,蘇桑亞拚命地巡視著整間房間,想要找出方晴兒的蹤跡。

“是啊,蘇桑亞小姐,請問你需要我們幫你處理掉的女人在哪裏?”諾斯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她明明應該睡在這個房間裏的啊,為什麼會不在?”蘇桑亞叫道

“這我怎麼會知道。”

“你……”她氣急敗壞地道,“幫我找到她,否則這筆交易就不算完成,我也不會把戒指給你。”

說著,她緊緊地護住手中的戒指,把戒指包得密不透風。

“哈!”諾斯嗤笑一聲,“找人並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內,更何況我要這戒指,沒必要征得你的同意!”蘇桑亞一愣,還沒聽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諾斯手中的滅音手槍已經抵住了她的太陽穴,“好了,小姐,請把戒指給我。”

她咬了咬牙,沒有吭聲。

“或者你希望在這樣的夜晚,頭上有個大窟窿躺在這裏?”他語音輕快地問道。

嬌俏的身子顫了顫,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冰冷的槍管與她灼燙的肌膚有著如此之大的差別,內心的恐懼已經明明白白地湧現出來。

“可以給我了嗎?”惡魔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的手終於緩緩地鬆開,綠色的寶石在月光下之閃爍著它奇異的光澤。

很細微的一聲輕響,寶石戒指從蘇桑亞的手中跌落到了諾斯的手中。

“哈哈哈!”諾斯看著手中的戒指,止不住地狂笑了起來。總算……總算這枚戒指到了他的手中,這枚代表著帕克南家族無限統治權的戒指,“帕克南家族的陋習到了該改革的時候了,超能力這種東西,也該從家族中徹底消失!”

蘇桑亞看著狂笑的男人,強忍下心中的厭惡,“戒……戒指已經給你了,那你……”

“是了。”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既然我已經拿到了戒指,那麼你也沒什麼必要留在這個世上了。”

“什麼?!你……你要殺我嗎?”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全然和她想的不一樣?

“你猜對了,聰明的女孩。和你合作,我很愉快。”諾斯笑著,手指輕輕地勾動著手槍的扳機。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的眼中充滿著死亡的恐懼。她做了那麼多的事,甚至背叛伊利斯,偷了戒指,絕對不是為了迎接自己的死亡。

“不!”隨著她的一聲尖叫,一抹身影悄然無息地步入了房間。

“諾斯,原來是你。”低低的,異常華麗卻冰冷的聲音,適時地在房間裏響起。

諾斯的手一抖,子彈偏過了蘇桑亞的太陽穴,射進了牆壁中。

“伊、利、斯!”他咬牙切齒地喊著對方的名字,隨即瞪著蘇桑亞,“你沒有照我的話做?!銀澤的藥水不可能沒有效果!”而伊利斯,他現在應該正處於昏迷中才是。

蘇桑亞此刻已經呆若木雞,連諾斯在吼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哼!”一聲輕哼,在昏暗的房間中顯得尤為詭異,“原來是銀澤水,怪不得我會那麼想睡。”伊利斯的視線環掃著房內一圈。

即使光線並不明朗,但卻可以讓他發現一個事實:晴,不在這個房間裏。

“晴呢?”他問。

“你到底為什麼會現在醒來?”諾斯問。

“晴呢?”伊利斯盯著諾斯,繼續問道。

“原本我還想著等會找你算賬,沒想到你倒先找上門來……”

“晴呢?”伊利斯的聲音已經降至陰沉沉的程度,那雙褐色的眼眸猶如盯著獵物的野獸。

諾斯窒了窒,不自覺地往後退開一步,“伊利斯,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晴在哪裏?”他逼近他問道。

“即使我知道,我也不會回答你。”見鬼,他在害怕嗎?諾斯想著。現在所有的主導權都在他手上,他怕什麼!

“說,晴在哪裏?!”他的雙眼迸出狠絕的光芒。

“伊利斯,你憑什麼命令我?或者你是沒注意到,你一向不離手的戒指,在我手上!”綠色的寶石,光芒在不停地扇動著。

“戒指?”他側頭,微微皺起了眉頭,“諾斯,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如果不是取下戒指的關係,我恐怕還沒那麼快醒來。”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清醒的,不過戒指在我手上,我隻要殺了你,造成你意外死亡的假象,那麼帕克南家族用不了多久,自然會擁戴我為統帥。至於這枚戒指……我會讓它隨著你的屍體,一起消失的……”

“我沒興趣聽你說這些。”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的話,“你隻要告訴我,晴在哪裏。”

“你——”諾斯的臉猛然漲紅,舉起手中的槍,恨恨道,“這玩意兒會告訴你的!”手指扣下扳機,他期望看到眼前的人血濺四周。

紅光閃過褐色的眸子,堅硬的手槍在褐眸的注視下迅速扭曲變形。

“怎……怎麼會……你明明……”諾斯滿臉詫異。

“諾斯,你就這麼想要死嗎?”伊利斯的手緩緩抬起,一彎。諾斯拿槍的手隨之彎扭著。

“啊!”手中的槍掉落到了地上,諾斯額頭上盡是大汗。若是他的手再繼續這樣扭曲的話,那麼……會斷,“瓊,你還打算……繼續看戲嗎?”他朝著窗外喊道。

“嗬嗬嗬……”陰陰的笑聲從窗外傳來,然後一道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躍入了房間,抬起雙掌,對著諾斯彎曲的手猛一揮。

那種讓人恐懼的鉗製力瞬間消失,諾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是誰?”伊利斯盯著進入房間的黑衣男子。

“瓊,世界排行第四的超能力者。”男子不懷好意地笑著,“早就聽說,帕克南家族每隔幾代,總會誕生一位超能力者,來吧,使出你所有的能力,讓我看看被世人讚歎的帕克南家族究竟有多厲害!”如果他能殺了他的話,那麼他在超能力界的名聲,一定會更加大,取代第三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了。

“無聊!”伊利斯對此不感興趣。

“無不無聊,一會兒就知道了!”黑衣男子說著,對準伊利斯,以氣流發掌攻擊。

一道道的氣流,形成刀鋒狀,割在皮膚上,鮮血立刻滲出。

蹙起眉,伊利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新出現的傷痕。

“哈哈哈,看來帕克南家族的超能力者也不過如此啊!”手上的力道加劇,他催發著自己的超能力加強攻擊,“那麼接下來的攻擊,也許就會要了你的……”

話未說完,他發出的攻擊波,突然全都消失了。

眼前的人,眼眸中的紅光似乎越來越盛。

“你真想看我的能力?”伊利斯盯著男子,冷聲問道。

“你——”胸口一緊,天生的第六感似乎在提醒著他危險。

“瓊,有什麼好怕的,能讓他能力增強的戒指已經在我的手中,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超能力者而已!”一旁的諾斯掙紮著站起,吼道。

伊利斯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空空的左手尾指。似乎已經很久了,很久沒有把這戒指拿下來,“諾斯,你知道為什麼這枚戒指隻會戴在帕克南家族的超能力者的手中?”

“因為這枚戒指擁有神秘的力量,如果不是這枚戒指的話,你們也不會這麼強大!”

“的確。”他點點頭,“不過不是增強,而是壓製能力。”

“壓製?”黑衣男子心中疙瘩一下。

“對,壓製超能力,因為太過強大的能力,往往會造成意外的破壞。所以為了壓製住這份能力,而戴上戒指。對於普通的帕克南家族的統帥而言,這枚戒指,隻不過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而對於帕克南家族的超能力者來說,這戒指則成了一種能量壓製儀器。所以,每一代的超能力者,都會是帕克南家族的統帥——隻是為了得到這枚戒指!”

“你……你說謊,這麼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諾斯拒絕相信。

“是嗎……”他喃喃著,雙眸幾乎已成了血紅。

嘩啦!

窗子一排的玻璃,盡數碎裂,天空之中,之前還明月當空,此刻月光已然黯淡,濃密的烏雲開始不斷地聚集,而空氣中產生一種異樣。

“天!”黑衣男子看著窗外的一切,喃喃著。這……這就是帕克南家族的超能力嗎?這種能夠控製天變的能力。

雲層交加,淩厲的閃電不斷地降落下。

“這……這已經不是超能力了,這是……惡魔之力!”黑衣男子斷斷續續地說。太可怕了,這就是帕克南家族的能力嗎?

諾斯強撐著有些顫抖的身子,“什麼惡魔之力,這根本隻是……”

“難道你還要說這隻是普通的超能力嗎?”黑衣男子打斷道,“我根本就不該來這裏,我要離開,馬上離開。”難怪這麼多年,超能力界沒有人來挑戰帕克南家族的超能力者,因為那根本就是不可戰勝的。

“你難道忘了你和我的約定?”諾斯叫道。

“去他媽的約定,我隻想保住我的性命!”

“瓊,你——”

“我對你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沒有任何的興趣。”伊利斯開口道,“諾斯,諾斯,現在告訴我,晴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這裏根本就沒有人!”

“沒人?不可能!”他的眉皺得更甚。

“那女人,一定是離開了……”一直木呆狀的蘇桑亞突然開口,“伊利斯,她一定是逃走了,為了要徹底離開你,所以逃走了。”

“不會,晴不會離開我的。”他不悅地看著蘇桑亞。

“會的,即使你愛她又怎麼樣,那女人根本不愛你,不愛啊……”

逃走,會嗎?晴會逃離他嗎?心突然變得極度不安,“不會的,晴不會,她不會!”

轟!

雷聲響著,連空氣都狂暴不已。

嗒嗒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總管戴維和一幫仆傭跑到了房間的門口,“伊利斯,發生了什麼事……諾斯,你怎麼會在這裏?”一見室內的情景,戴維嚇了一跳。更讓他吃驚的是房間內還有蘇桑亞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唯獨沒有方晴兒。

“戴維……”伊利斯突然轉身,看著身後陪伴自己多年的總管,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晴,她不在,她離開我了。”

詭異的笑容,讓戴維一陣顫栗。

“為什麼她要逃開,為什麼她不肯待在我的身邊?晴……晴……晴……”他沙啞地吼著。

戴維趕緊上前,“大半夜的,晴小姐也許隻是在附近走走!”

他根本沒有理會身旁的人在說什麼,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晴,不要不要我!不要拋棄我!晴,我不會原諒你的,絕對不會!”

他不要原諒她,一個把他的愛完全踐踏了的人!

為什麼心會那麼痛,痛不欲生,痛得他……無法呼吸了……

雷聲陣陣。

方晴兒和威爾拚命地奔跑著。

隨著雷聲,似乎還傳來了某種吼聲:“威爾,我好像……聽到伊利斯在喊我。”方晴兒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向著身後望去。

“沒有,隻有雷聲,你大概聽錯了。”威爾道,“晴,快點,這裏的氣候好像不穩定,隨時會有暴風雨降臨,我們必須快些趕到海邊,在暴風雨來臨前,離開這個島。”

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跟上他的腳步,“我知道了,可能真的是我……”

轟!

又是一陣雷響,打斷了她的話。

“不……我好像真的聽到了。”她喃喃著。是伊利斯嗎?他發現她離開的事實了嗎?他在喊著她的名嗎?

猛然,腳下一個踉蹌,方晴兒的身子晃了晃。

“晴兒,你沒事吧。”威爾一把拉住了她搖晃的身軀。

“沒……我沒……”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了,思緒也開始越來越混沌。

她……突然好想睡!

“晴,你怎麼了?”威爾發現了她的異樣,急急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好困……”她斷斷續續地說著,然後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困了……真的困了……

可是為什麼,閉上眼的最後一刹那,她的腦海中閃過的卻是伊利斯的臉龐。

她真的有聽見他在喊她啊……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也許……會很憤怒吧。

是她,先丟棄了他的愛情!

曆劫歸來,心情又該是怎樣的?

埋頭坐在警局的餐廳,方晴兒埋頭一個勁地扒著飯。

一隻手重重地拍在她的肩膀上,身為拍檔的賈曉容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下,“怎麼了,從秘魯回來後就這麼沉默,這不像是你啊。”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麼樣的?”她咽下口中的飯,側歪著頭看著一旁的好友。

“起碼不是愁眉苦臉的,活似別人欠了你幾百萬。”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賈曉容問道,“老實交代,是因為送你回來的那個法國帥哥回國了,所以你才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說威爾?”方晴兒詫異莫名。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和威爾沒關係。”她擺擺手,莫名其妙的,這些天晚上,她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伊利斯的麵龐。

她的離開,他一定會很生氣吧,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馬上再找到另一個新的玩具,一個足以吸引他所有注意力的新玩具。

心,酸酸地冒著泡。

她怎麼了?明明是她主動離開的,但是一想到有什麼人事物可以輕易地取代她的位置,她卻又極度地不舒服,這種情緒,似乎應該被稱之為——

“晴兒,你沒事吧!”賈曉容推了推方晴兒。

“沒事,沒事……”她趕緊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餐廳懸空擺著的電視機畫麵正在播放著午間新聞,播音員那甜美的聲音正說著:“好了,下一條新聞,英國知名的家族帕克南家族統帥伊利斯·帕克南於今日上午十點到達中國H市,來意不明,有關人員猜測,這也可能是帕克南家族將要開發中國市場的預兆。”

接著,鏡頭畫麵切換到了機場,一抹高大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邁著優雅的步伐。

啪啦!

方晴兒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而她的目光,則愣愣地注視著電視機畫麵。

他——來到這裏了?!

伊利斯就在這個城市,甚至可能和她的距離很近。一想到此,方晴兒的心緒無論怎樣,似乎都無法平靜下來。

下午的太陽,很熾熱。

方晴兒和賈曉容照例巡邏著5號街。

“晴兒,沒有什麼異狀吧?”身為一個膽小且無比愛惜自己性命的警察,賈曉容用著她良好的視力四下張望著,生怕遇到劫匪之類的。

“沒有。”方晴兒答道。

“沒有什麼形跡可疑的分子吧?”賈曉容繼續問道。

“也沒有。”

“也沒有什麼突發狀況吧?”

“沒有。”

很好,看來今天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了。賈曉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晴兒,我有點渴了,咱們去吃冰如何?”

“好。”

嗄?賈曉容盯著方晴兒,左看右看,比起她這種算是墮落型的女警,晴兒可算是拚命三郎型的,現在居然肯在上班巡邏時間和她一起吃冰?!

“你真的說好?”她不確定地問道。

“對。”

“可是……”

突然間,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地駛了過來,停在了她們的旁邊,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因為賈曉容是正對著那男人,而方晴兒則是背對著,所以隻有賈曉容一個人看見而已。

好……MAN的男人啊!

她的嘴巴不自覺地張成了大字形:高大,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雖然長相看上去很年輕,但是渾身卻散發著強勢的貴族氣息,左手的尾指,更戴著一枚碩大的綠寶石戒指。

天呀,這樣大的綠寶石,不知道值多少錢!她的心中開始換算起了寶石的等價值。

男人邁著步子,一步一步地朝著這邊走來,就在賈曉容的嘴巴越張越大的時候,男人已經一把抓住了方晴兒的手,“晴,找到你了,總算找到你了!”

“伊……伊利斯?!”方晴兒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雙眸睜得大大的。或許她之前曾想過,彼此都在一個城市,距離很近,可是絕對沒有想過會如此之近。近到……他就在她的麵前。

他……似乎瘦了,顴骨變得明顯。褐色的發,褐色的眸,挺直的鼻梁和那豎起的眉……那是他生氣的表情,但是她竟然覺得懷念!

再一次看到他,她的心中沒有害怕和彷徨,有的……隻是欣喜。仿佛這心,早就在期待著……再次相遇。

“是我。”他陰沉地說道,“晴,我不會原諒你擅自離開的事實!”

她愣愣地看著他嘴巴的一張一合,渾然沒有留意他在說什麼。心,為什麼會如此高興和雀躍呢?僅僅隻是因為見到了他嗎?

“你聽到沒有,我不會原諒你的!”他不悅於她的無動於衷,憤憤地道。

然後猛地拉起了她,把她狠狠地甩進車裏。

“開車!”他吩咐司機道。

黑色的轎車揚長而去,徒留下賈曉容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晴兒——被人劫走了?!

“有沒有搞錯啊!居然公然劫持在職警務人員?!”她總算反應過來地跳腳道,“報警,報警,趕緊報警!”

賈曉容慌亂地想要找到警察,卻隨即想起自己就是警務人員,趕緊從身上找出聯絡機,按下按鈕,“我是編號07355賈曉容警員,在天井門5號街發生一起綁架事件,疑犯身高約185厘米左右,西方人……“

手被抓得很痛。方晴兒像沙包似的,從巡邏的街上被甩到車上,再從車上被甩到賓館的床上。

好暈,頭真的好暈。

甩甩頭,她從床上爬起,“伊利斯,你發什麼神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啊!”他這樣把她抓來,算什麼。

“哼!”他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我特意來這裏找你,你卻隻在乎現在是不是你的上班時間?!”

啥?!“你來這裏是……找我?”方晴兒愣愣地反問道。

“不然還會有別的解釋嗎?”他俯下身子,雙手撐著床鋪,把她拘禁在自己的懷裏,“你明明是屬於我的,你也明明說過不會離開的,但是你卻違背了你的承諾,背叛了我!”

“呃……這個……”他那淩厲的視線,讓她頭皮一陣發麻。

“晴,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他低頭,朝著她吼道。眼前的人,小巧的身子,白嫩的肌膚,那圓滾滾的眼睛,是如此的讓他渴望著想要擁有。他不是想要懲罰她的嗎?他不是想要折磨她的嗎?可是在見到她之後,所有的念頭卻隻化為了一種……

“這話你之前已經說過了。”她掙紮著想要擺脫這種受壓迫的姿勢。

“除非你肯乞求我的原諒,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他喃喃著,然後猛地撕開她的衣服,把頭埋在她的胸前,撒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拜托!有誰會一邊說著不原諒,一邊極盡纏綿之事啊!方晴兒翻翻白眼,使勁想要把他踹開,“你別這樣……吻我啦!”雖然他的吻她不討厭,但是卻會覺得好癢。

他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她話似的,胡亂地拉扯著她的腰帶還有裙子……

啪啦!

她腰間的警槍也隨之甩出,從床上滑落到了地上。

媽媽咪呀!把槍這麼甩,隨時可能會走火的!

這樣方晴兒再也顧不得伊利斯的吻有多纏綿了,一個翻身,她借勢把他壓在身下,然後爬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撿起槍,檢查了起來。

呼,還好,沒有損壞什麼!

“你——”伊利斯不悅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即使你擁有手槍,也無法從我身邊逃離!”

嗄?啥意思?

沒等方晴兒明白過來,手中的槍已經開始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一堆廢鐵。

見鬼!是他的超能力!

“伊利斯,你這個混賬,誰說要用槍來對付你了?!”她欲哭無淚地朝著他吼道。警槍被毀,她鐵定會被記大過的。

“你不是要逃離我嗎?”

“從剛才到現在,我有說過離開這兩個字嗎?”她扔下成了鐵團的槍,整個人朝著他撲來,掄起拳頭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太過分了,在島上的時候,完全把我當私人物品一樣拘禁;到了這裏,一見麵又把我當成沙包似的拖來甩去,你還真當我是玩具嗎?”

她的拳頭,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晴……”

“晴個頭,口口聲聲地說不原諒我,卻又對我又吻又啃的,有你這樣不原諒人的嗎?枉費我還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喜歡你了,你居然一見麵就對我說這話!”實在是……過分!過分!過分!

“你……喜歡我?!”他的麵色突然轉為欣喜,一把握住了她的拳頭,急急地問道。

“隻是有點。”她嘴硬地道。

“那愛呢?”

“喂、喂!你不要得寸進尺!”三級跳有這種跳法嗎?

“晴,我愛你,很愛很愛……”他猛地把她嵌在自己的懷裏,“當我發現你離開我的時候,我的心好痛……好痛……所以,我不原諒你,因為你讓我的心那麼的痛,可是……”為什麼她隻要說上一句喜歡,似乎就能打碎他所有的堅持?

他的懷抱,他的呼吸,都是如此的灼熱。方晴兒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待在這個懷抱之中。他愛她,她明白,他是真的很愛她,那麼她呢?又是怎樣的心情?

“伊利斯……”挪了挪唇,她開口道,“我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所以我討厭你把我拘禁在島上。如果,你肯用平等的眼光來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你肯尊重我的意誌,那麼我們可以先嚐試著成為男女朋友。”

他凝視著她,“那樣你就會愛上我嗎?”

“呃,很有可能!”如果他能做到這些的話,愛上他,似乎也是一件挺簡單的事,“雖然我比較喜歡黑發黑眼,充滿東方味道的帥哥啦,最好是那種纖細型的美少年,不過你……唔……”

方晴兒的話未說完,伊利斯已經低頭,吻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她會愛他,她會愛他嗬!所有的焦躁,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痛苦,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晴……晴……她可知道,他有多愛她!

隻是本該是纏綿的吻,他卻依然改不了他的老習慣。

“伊利斯,你輕點,我的嘴都快被你咬破了!”

“……”

“西方人不是應該很會接吻的嗎?為什麼你一點都沒得到其中的精髓?”

“……”

“哇,別在我脖子上種草莓,會被人看見的!”

“……”

“還有……”

乒!

突然有幾個人從房間的窗子中破窗而入,幾把槍對準著房間中人。隨即一大群全副武裝的警察,撞開門衝進了房內。

然後——時間停止了。

幾十柄手槍指著衣衫半解的兩人。負責這次行動的長官那句——“請放開人質”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裏。

白癡也看得出,這一男一女,正處於調情階段,而非綁匪和歹徒!

賈曉容從一堆警察身後鑽了出來,詫異萬分地喊道:“晴兒,你不是被這男人綁架了嗎?怎麼……”

“哦!”方晴兒麵紅耳赤地想找個地洞鑽了。

綁架,這哪兒和哪兒啊!

尾聲

丟臉實在是丟到全警局了。閃閃躲躲地避開警局同仁們那閃爍的目光,方晴兒窩在交通部的辦公桌前,拚命地寫著報告。

“晴兒,你也未免太不夠意思了,交男朋友都不和我說一聲,害得我還以為你被人綁架了呢。”賈曉容一腳踏進辦公室就嘮叨起來。因為她上次的錯誤判斷,使得警方浪費了大量的警力,這讓她沒少被高SIR訓。

“那是你太小題大做了。”方晴兒嘴角抽搐了一下。尤其是一大幫的警局同僚闖進來的時候,伊利斯的一隻色爪,還停留在她的胸部上。

“嘿嘿!”賈曉容幹笑兩聲,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在寫什麼呢?”

“給高SIR的報告,關於槍支毀壞的事。”害得她被記了一次大過。

“這事啊,我都覺得奇怪,你的槍怎麼會毀壞得那麼厲害?”

“這個嘛……”

“還有啊,你去了一趟秘魯,居然能交上帕克南家族的統帥當男朋友,太讓我意外了,你們是怎麼相識的?灰姑娘式的相遇方式嗎?”

“那個啊……”好像不算吧。

“還有啊,你好像一向來比較喜歡纖細美少年,像伊利斯這種強壯的男人,好像不是你好的那口。”

“唉……”

方晴兒長歎一口氣,看來,她似乎要花很長的時間,來對曉容解釋這一切……從頭到尾。

尾聲的尾聲

N年後。

少女蹲在樹陰下,看著不遠處那對男女——她的老爸老媽,無奈地歎口氣。

“伊利斯,烤雞翅膀的火太小了,你再加大點。”這是她的老媽在說話呢。

“哼!”這是她的老爸沒好氣地哼著聲,不過手指卻還是彈了彈,讓火勢更旺一些。

老爸的超能力被運用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種悲哀吧,少女如是想著。

“哇,好了好了,快烤好了,你快去把調味醬拿來!”她的老媽又踹了老爸一腳。

老爸哼哼兩聲,壓根懶得被當成傭人使喚。

不過少女知道,她的老媽向來有法子對付老爸這一套。

果不其然,老媽在老爸的臉頰上嘖嘖有聲地親上兩下,說道:“乖了,最多等會給你兩個大的翅膀吃,這可是我難得親手烤的。”

然後,老爸便徹底投降地去拿調味醬了。

“咦,對了,小可怎麼又不見人影了?我還等著給她嚐嚐我烤的雞翅膀呢!”老媽喃喃著。

少女渾身一抖,趕緊閃人。萬年不下廚的老媽,難得烤的雞翅膀能吃?她懷疑著。

所以,把她的那份,也給可憐的老爸吃吧。

當然,她會為老爸準備好胃藥的。

阿門!

卷二 淡淡薄荷香

楔子

衰啊!會有比她更衰的人嗎?

愣愣地看著朝著她走過來的人,方寶兒打了一半的哈欠硬是卡住了。

他,邁著優雅的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著她。

他,文質彬彬的感覺,依然不曾改變,隻是如今,多了一份儒雅,少了一絲青澀。

他,那淡淡的微笑依然掛在臉上,隻是笑意不曾到達眼底。

然後,他對著她,禮貌地伸出了手,“是方警員吧,我是法政部的江默雨。初次見麵,希望彼此能夠合作愉快。”

初次見麵?怎麼可能是初次見麵?

她氣憤地咬著下唇,死命地瞪著他。

他淺笑,“方警員?”

“什麼方警員!”她朝著他吼道,“你以前明明都叫我寶兒的,為什麼要當作不認識我?!說什麼初次見麵,你以為是在演電影嗎?還是你要告訴我,你失憶了?”

他收回手,嘴角上那抹讓她分外刺目的笑容漸漸斂去。

“說話啊!”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聽起來有些尖銳。

“寶兒……”他看著她,有些無奈地輕喃著。

“怎麼,現在不把我當作初次見麵的人了嗎?”她氣,氣他怎麼可以裝作不認識她。他和她明明曾經……

“那麼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呢?”他盯著她,那眼神中,包含著苦澀、哀傷、無可奈何,還有深深的……

她怔然了,他的目光,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多到她看不明白,看不透。

“當初,是你說再見麵的時候,彼此就是陌生人了,不是嗎?”他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她顫了顫身子,猛地閉上了眼眸。是啊,當初說這話的人,正是——

她自己!

第一章 奇怪幫凶的點心

她想,她或許永遠都忘不了那年的夏天,在淡淡的薄荷香中,她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幹淨、清澈而溫柔的男人。

繽紛的校園中,永遠都會有不同的新奇。高中女生的生活,似乎總是豐富且多彩的。

“天啊!他好帥!”如同花癡般的聲音,配合上一臉哈得要死的表情,響起在校園的一側。穿著一身白衣藍裙的女生望著不遠處被眾人包圍的校園王子,不無感歎地道。

“帥嗎?”另一個同樣穿著校服,身材高挑的女生看了一眼校園王子,頗不認同地撇撇嘴。

“拜托,寶兒,你難道看不出他的表情有多酷嗎?”張可綺為校園王子正名。

“看不出。”方寶兒掃了帥哥兩眼,隻覺得對方是屬於麵部神經嚴重匱乏的那類。

“他的身材很正點!”張可綺不甘心地再次道。

“他全裸的樣子你看過?”

怎麼可能!張可綺倒抽一口氣,趕緊換個部位,“他的眉毛很有型耶!”

“沒覺得。”

“那……他的薄唇總很性感吧!”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全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拜倒在王子那性感的雙唇下。

“能性感過瑪麗蓮夢露?”方寶兒揚揚眉反問道。

“……”張可綺的身子一歪。一男一女,怎麼比較啊!“那好,你說,你到底覺得他哪裏不帥了?”她雙手叉腰,一副勢要問出一個最終答案的模樣。

方寶兒伸伸懶腰,指了指那位校園王子,然後很認真地開口道:“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燒菜煮飯?”

“這……”請原諒她無法想象帥哥圍著圍裙在廚房的樣子。

“又或者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幹家務活?”

“這……”她也無法想象帥哥拿著拖把彎腰拖地的樣子。

“還是你覺得他校服下的身材一定是精壯結實,沒準剝光了根本就像隻白斬雞呢!”越說下去,方寶兒就越覺得有此可能。

一旁的張可綺已經被噎得無話可說。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好友的審美眼光和她的,根本就是兩個出發點。就像河馬永遠不會懂得獅子的美一樣。

“寶兒,我了解你的欣賞水平了!”她拍拍對方的肩膀,很鄭重地說道。

“喂、喂,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

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地漸行漸遠。渾然沒有發覺在她們身後的樹叢中,一個少年正垂眸靠在樹旁。

“默雨,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了你很久!”一個男生走了過來,赫然正是方寶兒和張可綺之前評論的校園王子。

“子威。”少年抬眸,“我剛才聽到了一段女生對你的評論。”

“八成又是那些無聊的女生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杜子威不屑地道。他向來不喜歡和女生多接觸,偏偏從小到大,拜這張臉所賜,總是被女生包圍。

“是嗎?”江默雨直起身子,望了一眼那兩個女生離去的方向,“我倒覺得,你剛才沒有聽到,真是可惜了。”撫了撫發際,他淺笑著道。

“伊利斯·帕克南,你居然又把我收藏的漫畫給扔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收集這些,花費了多少心血!”女人咆哮的聲音在方家響起。一道身影衝進廚房,死命地瞪著正在廚房裏忙活的男人。

“不知道。”男人很幹脆地給了三個字的回答。

“你……你……你說什麼?”方晴兒怒指罪魁禍首,“該死的,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漫畫找回來,你就別想……”

“別在廚房裏別大吼大叫的。”方母打斷了女兒的話,隨後轉頭對著男人道,“伊利斯,火再小一點,現在應該用微火煮。”

“哦。”伊利斯右手的食指一勾,煤氣灶上的火小了些許。

“媽,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方晴兒抗議道。

“說什麼說!有話等到晚飯燒好了再說。”方母一腳把大女兒踹出了廚房。

拜托,好歹她也該有基本人權啊!方晴兒才想再抗議,不知何時蹲在廚房門口的方寶兒已經懶洋洋地開口道:“因為今天的煤氣管道出了問題,所以老媽讓姐夫用超能力來生火。換言之,姐夫的存在關係到今天家裏的晚飯能否燒好。”

“然後呢?”她斜眼瞄瞄妹妹。

“然後就是——即使你再進廚房,也隻是被踢出來的分。”

“……”

兩個姐妹,齊刷刷地蹲在廚房門口,看著裏麵超能力生火的一幕。

“老實說,我都沒想到老媽居然能夠如此靈活地運用姐夫的超能力。”方寶兒雙手撐著下頜,認真地評價道。

“我也沒想到。”方晴兒深有同感。

“聽說姐夫的超能力挺厲害的。”

“嗯……算是吧。”一想到當初在小島上看見他施展超能力的那幾幕情景,她至今心有餘悸。

“你等會兒真要讓姐夫把扔了的漫畫書再全部找回來?”方寶兒問道。

“當然!”方晴兒一臉的肯定。

嗵!嗵!嗵!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則是如旋風般卷進屋子的張可綺。

“寶兒!”雙手猛拉著方寶兒,張可綺一臉的懇求,“今天晚上關係到我人生重大的一個轉折點,你一定要幫我。”

方寶兒翻翻白眼,“你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太多了。”畢竟,每次她有事找她,準沒好事。

“這次絕對重大。”張可綺舉手發誓道。

“哦,那你說說看。”

“陪我去學生會拿東西!”張可綺一臉討好地笑著。

“拿什麼?”

“杜子威用過的杯子。”

“你確定他會給你?”

“肯定不會。”張可綺癟癟嘴,隨即又重新振奮著道,“所以了,隻能偷偷地拿。”

方寶兒歎了一口氣,這和偷又有什麼區別?

“什麼,什麼?”一旁的方晴兒感興趣地問道,“杜子威是誰,可綺你要去偷偷地拿他的杯子?”

“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功課好,人又帥,好多女生喜歡她。”張可綺一臉感歎道。

“他的身材是不是很好?頭發是不是很濃密?眼睛深邃嗎?皮膚光滑嗎?青春痘長了幾顆……”方晴兒的口中像機關槍似的噴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呃……這……”張可綺愣了愣,差點忘了,寶兒的姐姐是一個典型的美男崇拜者。

“還有他的睫毛長嗎?牙齒長得怎麼樣?是喜歡運動還是喜歡看書……”方晴兒還在繼續發問。而她的那位親親老公,則不知何時從廚房出來,無聲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緊皺的眉頭,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隻要不是白癡,都能看得出他在生氣。

方寶兒心中頓時揚起一陣顫栗。老天,姐夫該不會又……

快速地拉起張可綺,方寶兒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姐,我先陪可綺去辦事了,你等會兒幫我和老媽說聲,我晚飯不吃了!”

砰!

門關上,隱約可以聽到女人的聲音在喊——

“伊利斯,你……你快放我下來!”

“……”

“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以告你襲警!”

“……”

“好吧,好吧,你放我下來吧,我保證,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

“……”

“喂,喂,我已經保證最愛的是你了,你總不能讓我唯一隻愛你吧,我好歹也有欣賞美人的權利。”

“……”

“等……等等……大不了,我隻愛你,可以了吧……”

婚姻是牢籠,這句話果然一點不假。

熱啊,好熱!

六月的天氣,太陽毒辣得很,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卻依然悶熱得要命。

望了望二樓半開的玻璃窗,方寶兒一邊以手當扇,扇著微弱的涼風,一邊進行著她的基本任務——把風。

二樓正上方的房間內發出了一連串的“啪!砰!哎喲”之聲,直讓方寶兒感覺汗冒得更加厲害,“可綺,你到底怎麼回事?”她對著窗戶低喊道。

又是幾下跌倒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片刻之後,一顆腦袋瓜子總算探出在窗外,“房間內好黑啊,我都看不清楚。”張可綺一臉無辜地道。

“你不會開燈啊!”方寶兒翻翻白眼。

“開燈容易被人發現啊!”張可綺做賊心虛地小聲道。

“那你有帶手電筒沒?”她問。

“……沒。”聲音更小了。

“連手電筒都沒帶,你偷個P啊!”方寶兒看著這個小白類的女人,實在懷疑她怎麼完成這次的賭約。

話說張可綺之所以要來偷校園王子的杯子,是因為她和另一幫愛慕校園王子的女生們湊在一起瞎熱鬧,在討論了杜子威俊美風姿半天後,有人提議在學校內成立一個校園王子的親衛隊,至於隊長人選,一幫女生在爭論半天後,終於決定以誰能夠拿到王子用過的東西,誰就當隊長。

如果有幾個人同時拿到東西,則看東西的珍貴程度來決定。而現在,被稱之為王子最珍貴的東西則是王子的內褲。當然,這東西是不用指望能拿到了。所以張可綺決定到學生會的辦公室裏,偷王子用過的茶杯。

而方寶兒,則成為倒黴的協助者。

“那怎麼辦?”張可綺“虛心”問道。

“幹脆把房間的窗簾都拉開,靠月光照明,亮度應該夠。”方寶兒想了想。

“聰明!”拋了一個飛吻給好友,她開始在二樓忙碌起來。

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方寶兒無語地翻翻白眼,蹲下身子,繼續原地休生養息。熱啊!早知道她就該帶把扇子來,或者帶瓶冰水來喝也成!又或者,她應該把她那位超能力姐夫帶來,拿個杯子這種小事,應該是易如反掌吧。

單手扇著風,她半眯著眼眸有種想睡的衝動。

隱隱的,似乎有一抹人影躍入了她的視線,然後這抹人影越走越近,終於站定在了她的麵前。

“你好。”對方很有禮貌地和她打著招呼。

那是一個文質彬彬,書卷氣挺濃的男生。個子挺高,不過身板單薄了些。

方寶兒有些詫異,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校園內除了一些參加晚自修或者補習班的學生,根本沒人會來這行政樓。

“你好。”她還是回了個招呼。

“你在這裏幹嗎?”對方問道。

“看風景。”天知道她剛才所看的根本就是牆壁外加水泥地板。

“是嗎?”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在她身旁蹲了下來,“這裏的風景很好看嗎?”

“還不錯啦。”她撇撇嘴,開始在考慮怎麼把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男生給打發走。

可惜,沒等她想出主意,樓上又出了狀況,“寶兒,你知不知道杜子威在學生會裏用的是哪張桌子啊?”張可綺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這……她怎麼可能知道!

“咦,你有朋友在二樓?”方寶兒身旁的男生問道。

“……呃,是啊。”狂汗。

“如果你們要找的是杜子威的桌子的話,那應該是在靠門的左數第二張。”他表情認真地說道。

她狐疑地看了男生一眼,然後朝著二樓小聲喊道:“靠門左數第二張桌子。”

片刻後,“找到了。哦,沒想到我真能找到王子用過的杯子!”張可綺興奮的聲音傳了出來。

“找到就快點出來!”方寶兒催促道。

“可是我還在他的桌腳下發現他用過的校園守則。”雖然這本校園守則被不幸地墊了桌腳。

“……”

“另外,垃圾桶裏好像有王子打過的草稿紙。”王子的筆跡,她可是熟悉得很。

“……”

“還有桌子上有王子用剩了一半的紙巾。”

“……”

方寶兒開始懷疑,張可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和這位校園王子有關的物品都打包帶回家。

“寶兒……怎麼辦,東西好像太多了,我兩隻手拿不了!”張可綺的聲音再次傳來。

方寶兒狂暈,她這個死黨都拿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在左邊牆角的三角架邊,有一個空的紙箱,可以裝東西。”一旁的男生冷不丁的又出聲道。

她的耳朵自動接受信息,嘴巴則自動把男生剛才的話又對張可綺喊了一遍。

果然沒一會兒,張可綺便找到了紙箱,把東西一裝,然後從窗戶口探出腦袋,“寶兒,幫我接住箱子。”她說著,把紙箱拋給了方寶兒,自己則以難看至極的姿勢慢慢地從牆上爬下來。爬下之前,還不忘把窗戶關好,以表明自己是個有道德的——小偷。

“喂,你下次拋準點,剛才害我差點接不住。”方寶兒抱怨道。把紙箱塞進對方的懷中。

“OK,下次注意。”張可綺做了一個保證的手勢,這才注意到樓下還有一個男生,正一臉淡然地看著她們。

“寶兒,他是誰?”她問。

“不知道。”方寶兒熱得明顯受不了,“快走啦,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請我吃一個月的棒冰。”

“曉得!”

“那現在先去小賣部給我買根棒冰。”

“哎,用不用那麼急啊!”

兩個女生向著遠處跑開,而男生則在月光下靜靜地站著。那印著月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跑開的倩影。

“是……第二次了呢!”他對自己說著。

學生會的辦公室內,杜子威看著嘴角含著笑的好友,越看越不對勁,“默雨。”

“嗯?”手背撐著下頜的少年微微側頭。

“你已經笑了一個上午了。”他說道,比起他的寡言少笑,江默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使牌的男人了。

“有嗎?”對方愣了愣。

“有。”

江默雨把整個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舒展了一下筋骨,“那就算我有吧。”

“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難得杜子威會好奇地問。

他揚揚眉,若有似無地岔開話題:“對了,新的杯子你用得還習慣嗎?”瞥了一眼好友手中的水藍色陶瓷杯,江默雨問道。

“一般。”杯子這類的東西,對杜子威而言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你昨天晚上不是回來這裏拿過東西,沒看到什麼人進來過?”

學生會昨夜遭到不明人士的闖入,但是奇怪的是,丟失的全部都是他的東西,而且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垃圾,唯一不是垃圾的,大概就是他平時常常喝水的杯子。

“看到了。”江默雨含笑道。

“是誰?”杜子威問。

“秘密。”

“……”

杜子威眯著眼眸,盯著麵前的人。很難得看到好友會袒護別人,“今天的你還真是奇怪。”

“今天的天氣不錯。”江默雨站起身子,抬頭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十二點了,要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我吃泡麵。”杜子威麵無表情地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包泡麵答道。

“寶兒,你真的不知道昨天那個男生是誰?”走廊的一頭,張可綺猶如一隻小麻雀般,唧唧喳喳地問道。

“不知道啊。”方寶兒翻翻白眼,她說得口水都快幹了,就差沒有指天發誓,她的確是不認識昨天的那個某男。

張可綺搔搔頭,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你說,昨天那人幹嗎和你一起站在行政樓的牆角邊?”“這我哪知道。”

“那他會不會去和學生會的人說昨晚的事啊?”雖說她沒拿什麼值錢的東西,但畢竟還是闖了空門。“應該不會吧。”

“可是……我怎麼老覺得他有點眼熟啊。”這也是讓張可綺覺得不安的原因之一。

“眼熟?”方寶兒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昨晚所看到的男生的相貌,“會嗎?我倒沒這感覺。”

“我肯定我應該見過他!”這句話,張可綺說得肯定之極。

方寶兒聳肩,“難不成他是學生會的人?”

一句話,卻讓張可綺靈光一閃,“天啊,寶兒,你和我來!”她一把拉著好友,蹭蹭蹭地奔到了校園的公告欄前,指著其中的一張單人兩寸照問道,“你覺得昨天那人像不像他?”

“他?”方寶兒湊近腦袋,仔細地打量著那張兩寸照片,很普通的一個男生,五官談不上精致,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很舒服,略薄的嘴角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真要說什麼特別的,大概是他的氣質吧,很濃的書卷氣,即使照片中亦能感覺出來。

她訥訥地張著口,吐出了兩個字:“很……像。”或者該說,這根本就是昨天她遇見的那個男生。

怪不得,他知道杜子威用哪張桌子,怪不得他知道哪裏有空的紙盒可以裝東西……

好吧,不用那麼多怪不得。總體來說,就是她昨天晚上把風把得太沒到位。竟然讓己方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視線。

然後,她的目光瞥見了照片下一行黑體字——學生會秘書:江默雨。

一個溫文爾雅,帶著一絲絲憂鬱氣息的名字。

在方寶兒的意識中,絕對不希望和江默雨再次見麵。

但是上帝顯然沒有聽到她這發自內心的呼喊。

星期一的下午,當她蹺課窩在學校的圖書館裏睡覺的時候,很不幸地迎來了學生會的大檢查。

於是,兩個人站在學校的圖書館裏,彼此大眼瞪著小眼。

“你蹺課?”那淡淡的嗓音,幾乎沒有音調的起伏。

“……是。”剛睡醒的聲音,略帶一點沙啞。該死的,有沒有搞錯,她居然能夠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這種狀況下再度和這人見麵?

江默雨攤出冊子,一手拿著筆,準備記錄,“名字,班級?”

“方寶兒,二年三班。”她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這隻能證明,她這段時間的確是衰到家了。

秀挺的字,在他的筆下誕生。至少,他把她的名字寫得挺漂亮的,方寶兒在心裏咕噥著。

“你好像很喜歡吃棒冰。”他停筆突兀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方寶兒詫異著。

“我記得你朋友應該答應請你吃一個月的免費棒冰吧。”那天晚上在她們離開的時候,他聽她們如此說過。

嗄!方寶兒死瞪著江默雨,連這他也知道?

“那天晚上……”江默雨的話才開了個頭,便被她打斷。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她問。

“記得。”他點點頭。

“那你也知道那天我和可綺去學生會是為了拿杜子威的東西?”

“原來你朋友叫可綺。”

“……”方寶兒簡直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好吧,她認栽了。深吸一口氣,她昂首挺胸,一副大無畏的表情,“你想怎麼樣,把這事報告給學校嗎?”不知道擅自闖入學生會辦公室這事,需不需要記過處分。

“我不會。”他搖搖頭

她詫異,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什麼,你說不會?”

“嗯。”他看著她,她的眼睛很晶亮,小巧的鼻子,紅彤彤的唇,還有那頭柔軟短發,讓他聯想到了某種可愛的小動物,“對了,你為什麼要蹺課?”他轉了個話題問道。

“如果我說了原因的話,你會不記我蹺課?”她斜眼瞄了瞄他。

“可以。”他低頭就把剛才記下的她的名字給劃掉了。

啥?!下巴掉地,方寶兒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利階級的影響力,“你……你這算是濫用職權。”她覺得她有提醒的必要。

“我知道。”

太坦白了吧,“那你還幹?”

“我隻想知道你蹺課的原因。”他那雙烏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

方寶兒聳聳肩,“也沒什麼,我隻是對英語一向不在行,所以我偶爾會蹺幾堂英文課。”她承認,她和五好學生絕對掛不上鉤。

“蹺課不好。”他一本正經地對她道。

“哦。”她虛心接受批評,隻求能早早送走這尊瘟神。

“如果你英文不好的話……”他接下去說的話,卻猶如一枚炸彈似的,炸得方寶兒差點直不起腰來。

“我可以幫你補習英文。”是的,江默雨是如此說的。

“你幫我補習英文?”她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某種機能性的問題。

“對,每個星期三、星期五的下午,有自由活動課,你可以來學生會辦公室,我幫你補習英文。”

別!千萬別!方寶兒嘴角抽搐著,與其讓他幫她補習英文,她不如直接被記蹺課得了。

第二章 他的唇很軟

江默雨,學生會裏也算是位高權重的一員了,學生會的秘書,雖然不及杜子威那般風光無限,但也有其獨特的魅力,吸引著校園內的花花草草。

然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說要替她補習英文,方寶兒實在懷疑對方到底抽不抽得出這個時間。

周三下午的自由活動課,她拿著一本美食精選的圖冊,在教室裏翻看著。

“寶兒,學生會公布了這次在校園查到的蹺課學生名單,你好像沒上榜。”張可綺湊上腦袋,小聲地道。

“嗯。”方寶兒興致缺缺地應道。

“你居然沒被查到,真幸運,還好我們學校英語課是上大課,幾個班一起,要是隻在班級裏上的話,老師一眼就可以看到誰蹺課了。”

“嗯。”她所有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那些美食圖片上。

“好像這次學生會打算嚴打蹺課風潮了,你下次可別再蹺課了,我幫你喊‘到’的時候,手心都在冒汗呢。”張可綺心有餘悸。

“了解。”反正她也不打算再蹺課以至自己有機會撞見江默雨這人。

“拿來!”張可綺一把搶過方寶兒手中的圖冊,“每次活動課,都看這種圖冊,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像中年歐巴桑嗎?”

“你才歐巴桑!”她起身去搶。

兩個女生,打鬧成了一團。

突然,播音喇叭裏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音:“方寶兒同學,二年三班的方寶兒同學,我是學生會的江默雨,現在是周三下午的自由活動課時間,請在聽到廣播後,盡快到學生會辦公室來,完畢。”

方寶兒動作瞬間定格。不是吧……江默雨竟然……他竟然……

“哇,寶兒,江默雨讓你去學生會,不是出了什麼事吧。”張可綺緊張地問道。

“不……是。”她的嘴巴裏,好不容易蹦出了兩個字。然後在下一刻,她發現所有還留在教室裏的同學,全部都齊刷刷地向她行注目禮。

見鬼!這個江默雨,他該不會真的打算幫她補習英語吧!

方寶兒狠狠地推開學生會辦公室的門,看到的卻是一幅無比閑適的畫麵。

頎長的身影,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一杯茶,悠閑地品茗著,而在他的麵前,則擺放著各式的點心、餅幹。

他以為這是在開茶話會嗎?還是說學生會連下午茶都是如此奢侈的?

然後對方微微抬起頭,看著她喘著氣,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表情自若地道:“你來了。”

廢話,都全校廣播了,她能不來嗎?方寶兒一個跨步上前,雙手扯起江默雨的衣領,“江默雨,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提醒我來學生會,沒必要非得用廣播的吧!”她怒。

“我以為這種方法是最快的。”他說著他的解釋,隨手指了指桌上的點心,“要吃嗎?”

引人食欲的香氣,刺激著她的胃,“不吃。”區區幾塊點心,焉能收買她。

“真的不吃?”修長的手指夾起了一塊糕點,他的聲音此刻像惡魔般在湮惑著。

她舔舔唇,“說了不吃就不吃!”天知道這幾句話她說得有多艱難。

“那還真是可惜了,這種點心很難做成功的。”

“……”卑鄙啊,他這算是利誘好不好!方寶兒的唇舔得更厲害了。

“原本我是特意打算讓你嚐嚐的。”

“……”不愧是學生會的,懂得攻擊人的弱點。

“這種抹茶味的糕點,入口就有一種香甜感,又帶著茶的清爽,完全不會膩味。”他每多說一個字,她的神經就繃緊一些。

然後……“啪”的一聲,徹底地斷線了。

纖纖玉爪伸向了糕點,方寶兒經受不住誘惑地吃著。

一塊、兩塊……到五塊、十塊……

“我先申明,我……唔,還是沒有原諒你用廣播的方式喊我來學生會。”她嘴裏塞滿了食物,艱難地說道。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和她此刻的形象,難以成正比。

“是嗎?”江默雨微一沉吟,十分幹脆地道歉,“對不起。”

“哎?”這倒讓方寶兒一愣,“你在道歉?”

“對。”

“向我道歉?”

“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她搔搔頭,有些不自在地道:“那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勝利的果實得來得太輕易,總讓人覺得虛幻不實。

“因為之前已經浪費了十五分鍾時間,所以現在隻剩下二十五分鍾可以給你補習英文。”江默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時間。

“唔……我……我可沒答應讓你給我補習英文。”她努力地咽下口中的餅幹,順便再撈一塊,“對了,你這些點心很好吃,哪裏買的?”

“自己做的,我喜歡做這些東西。”

“你自己……做的?”她差點被食物給哽死,“你確定這些東西是你做的,而不是買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新時代的中學生,怎麼也應該響應國家的號召不是。”

“我確定這些東西是我做的。”他含笑點頭。

她眨眨眼眸,這年頭,還有這樣會自己親手做點心的男生,簡直就像是沙漠裏的金子一樣稀有。

“你去年的英語平均成績是61.5,而今年考試至今,最低分是52分,最高分是63分,你覺得你可以在期末的時候及格嗎?”攤開一本冊子,江默雨翻動著紙張道。

70%是……及格不了了。方寶兒在心裏咕噥著:“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成績?”

“學生會的電腦裏,有全校學生每門考試的成績,要查你的成績很方便。”他淺淺一笑。

“……”見鬼!差點忘了他是學生會的人!“學生會的人都像你這麼閑嗎?”

他一愣,“什麼意思?”

“有這麼多的空餘時間幫人補習。”

“我並不是那麼隨便就幫人補習的。”江默雨皺皺眉。

“那為什麼要幫我補習?”方寶兒問道。

他看著她,半晌後才緩緩答道:“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呢。”

絕倒,這算是什麼答案啊!“總之,我是不會……”

“點心好吃嗎?”他突兀地打斷她的話問道。

“還不錯。”她意猶未盡地道。

“下次的自由活動課時間,我還會準備這些點心,你會來嗎?”他的微笑暖如春風,但是在她看來,卻像極了大灰狼式的微笑。

而那個倒黴的小紅帽,自然就是她了,“我……”方寶兒是猶豫再猶豫。

“當然,我還可以再準備別的點心。”他繼續朝著她的弱點攻擊。

“你……”什麼行為是最卑鄙可恥的,江默雨此刻的行為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況且你也希望你的英語考試能有一個好分數吧。”

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這一向來是她的座右銘啊!

“所以說,讓我給你補習英文,並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好吧,好吧,她投降總行了吧,“那個……下次,我還想吃黑森林蛋糕。”

方寶兒就這樣在江默雨那裏待了下來,每天吃著各種點心,順便把她貧乏到極點的英語知識彌補一下。

當然,日子並非都是悠閑的,總也會有一兩件麻煩的事兒。

“寶兒,麻煩你啦,幫我去向江默雨要一張王子的照片啦。”教室裏,張可綺雙手合十,一臉懇求地道。

方寶兒翻翻白眼,她一向來認為,自己認識張可綺這個死黨,興許是她人生中最不幸的一件事。

“你讓我去問江默雨拿杜子威的照片?”

“是啊,這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請求。”她說得一臉嚴肅。

方寶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嚴格說來,可綺這一生唯一的請求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了。

“你要杜子威的照片,不會去偷拍啊。”

“你以為我不想嗎?”張可綺可憐兮兮地道,“可是王子感覺很敏銳啊,上次有個女生偷拍他,結果才按下快門,就被王子當場抓包,據說後來……呃,很慘。”

“那江默雨就有杜子威的照片?”

“那當然,他們關係那麼好,總會有一兩張對方的照片吧,你和江默雨不是朋友嗎?你向他開口,他一定會給你的。”

方寶兒皺皺眉,不置可否。

張可綺趕緊撒嬌似的扯著死黨的衣擺,“寶兒,我的幸福就全在你的掌握中了!”

惡寒,雞皮疙瘩都掉落一地了。

方寶兒隻能認命地點點頭,“不過話說回來,你幹嗎這麼迷杜子威啊,就因為他的這副皮相?”

“這個嘛……”張可綺略一沉思,“那是因為他很酷吧,可是他的酷,卻又不是全然的冷酷。寶兒,你知道嗎?當有一天,我看到他站在一隻流浪狗的身邊,撐著傘,為流浪狗遮雨,他一言不發,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裏。直到雨停了,他才收起傘離開。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方寶兒還是第一次看到好友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采。這……應該算是暗戀吧。

“那你有向他表白嗎?”

“當然有了!”張可綺掰著手指,細細算來,“像是寫情書啦,當麵表白啦,送巧克力啦……可惜全被拒絕了。”該做的想想她都沒拉下過。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似乎不應該稱之為暗戀,而是明戀了吧。

下午放學的時候,方寶兒背著書包,直衝學生會的辦公室,據她所知,江默雨通常會在那裏待到六點多才會回家。

人才剛來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門便從內打開。

“是你!”詫異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是杜子威!方寶兒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因為江默雨的關係,所以她和杜子威也算是見過幾次麵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喜歡這種情緒,自然也有討厭這種情緒了。

而她和杜子威,估計應該算是兩看相厭的那種。

“是啊。”她懶洋洋地答道。

杜子威聞言,不再去理會方寶兒,轉頭對著房內的江默雨道:“我先走了,別太晚。”

“好。”他淺淺應聲道,看著步入房間的方寶兒,“怎麼來了?”

“找你有點事。”她說著,看著杜子威漸漸遠去的背影。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男生會為流浪狗撐傘。“什麼事?”他的身子斜斜地靠在桌邊,手中則捧著一直淺綠色的茶杯。

“唔……想問你要樣東西。”她含糊地道,順手把肩上的書包放下,“江默雨,你今天很忙嗎?”

“還好。”江默雨輕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電腦,“隻不過是有些會議記錄需要輸入電腦存檔。”

室內,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方寶兒不覺問道:“你在喝什麼?”

“薄荷茶。”他淺淺一笑,反問道,“要喝嗎?”

“好啊!”

於是,他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小茶壺,倒了一杯給她。

“你剛才在泡茶嗎?”而且道具還很齊全!方寶兒歎為觀止。

“算吧。”江默雨頷首,“喝喝看,這茶很消熱解暑的。”

她望著杯內那有些黃澄色的茶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鼻尖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氣,第一次發覺,原來茶也有這般好聞的。

直到一杯茶全部下肚,她才發現喝完了,“真沒想到,茶也有這麼好喝的!”

“還要喝嗎?”他問。

“要。”她的眼睛睜得滾圓滾圓的,一副很垂涎的表情,讓他不覺看了想笑。

“對了,你找我是想要什麼東西?”一邊倒茶,江默雨一邊問道。

“啊!”她叫了一聲,想起自個兒來這裏的最終目的了,“你有杜子威的照片吧。”

他表情疑惑,“子威的照片?”

“對,就是他的照片。”方寶兒無奈地聳聳肩,“你也知道,學校裏很多女生都很迷他的,我呢,受人之托,來找你要張他的照片。”

“是張可綺嗎?”他問。

唉,他……他猜到了?!方寶兒摸摸鼻子,算是給了對方一個答案。

江默雨笑笑,“我沒有子威的單獨照,不過倒是有他的合照,你要嗎?”

“合照?”

“是我和他的合照。”他說著,把剛倒好的茶遞給了她,走到櫃子邊,打開櫃門,從中抽取出了一個相冊,“需要幾張?”

嗄……“一張,應該就夠了。”

“那好。”他取出一張,遞給了她。

方寶兒接過照片,低頭看著:照片中的兩個少年並肩站著,杜子威如同一個發光體般,即使是在照片中,依舊足以吸引人的視線。但是她的目光,卻更多地停留在了照片中那個有著淡淡笑意的少年。

他的笑容,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的斯文、優雅、柔和……

讓她有些舍不得移開目光。

一張合照,最後的下場是分成了兩半。

張可綺取了有杜子威的那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則……“哎……”方寶兒看著自己手中那剩下的半張照片,很難得地歎了口長氣。有沒有搞錯啊,她居然會問可綺要這半張照片。但是真要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拿相框裱起來嗎?

於是乎,這半張照片,最後的結局是被她夾在了她的某本書中,代替了書簽的作用。

她常常會看著這枚“書簽”發呆,被照片中他那淺淺的笑容所迷惑。

然後便會突然有股衝動,想要知道他微笑以外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喜怒哀樂所有的表情。她……這是怎麼了?

“這題懂了嗎?”低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啊?”方寶兒驀然回神,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這題你懂了嗎?”江默雨重複一遍道,“may+have+過去分詞,這種結構表示說話人對過去可能已經發生的動作或存在的狀態的一種懷疑或推測。”

“哦,懂……懂了。”她有些慌亂地點點頭,忙不迭地把視線拉回到書上。

“懂了就好,還有下一題……”那低柔的聲音繼續響著,他的身子前傾,修長的手指指著她書本上的題例。

那漂亮的手指,白皙且有著好看的紋理,她的視線又情不自禁地從他的手上,遊移到了他的肩膀、他的脖頸、他的下頜……

挺直的鼻梁,深邃的黑眸,微微揚起的雙唇……視線竟然就定格在他的臉上,讓她舍不得移開目光。

心,在怦怦地跳動著,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她——這是怎麼了?

“聽清楚了嗎?如果下次碰到同類的問題,最好……”他的頭微微地側向她,當彼此的視線在一刹那間接觸的時候,方寶兒突然像著了魔似的,把自己的唇,貼向了對方。

她,想要吻眼前的這個人。頭腦中,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淺淺的吻,逐漸加深。灼熱的溫度,似乎都集中在了雙唇上。一時之間,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彼此,隻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寶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對方的唇。

“你……”江默雨撫著自己的雙唇,眼神中透著詫異。

“我——吻了你。”她倒是抬頭挺胸,勇於承認自己的一時衝動。

“我知道。”他若有所思地答道。

“你的唇很軟。”

“呃?”

“所以和你接吻感覺很好。”

“哦……謝謝。”

“你會討厭我吻你嗎?”

“我想不會。”

“……那就好。”這樣的對話,感覺好奇怪!

一個吻,好像有些東西在慢慢地改變了。

午休的時間,方寶兒不由自主地朝著學生會辦公室走去。現在不是補習英語,她也沒帶英語書,歸根結底,她把這歸咎於太想吃江默雨做的點心。

還沒走進行政大樓,便看到杜子威從樓裏走出。永遠是一張酷得要命的臉。真不明白,可綺怎麼會迷他迷得一塌糊塗。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杜子威攔住了方寶兒。

“杜學長,有事?”她問道。她還以為杜子威對她,應該是眼不見為淨才對。

深不見底的眸光,冷冷地打量著她,“你來找默雨?”

“對。”她聳聳肩。

“別再招惹默雨了,如果你對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就別再招惹他了。”突兀的話,讓方寶兒一頭霧水。而說話的人,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壓根隻把她當隱形看待。

方寶兒摸摸鼻子,繼續朝著學生會辦公室走去。

杜子威的那句話,她不明白,什麼叫沒有感覺的話,就別再招惹?那如果她已經有了感覺,非要招惹江默雨,那又該怎麼樣?

甩甩頭,她大化而之地把這話拋之腦後。一步一步地邁進目的地,方寶兒在推開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後,看到了那抹清瘦而挺拔的身影。

江默雨一抬頭,看到來人,淺笑著道:“怎麼中午就過來了?是有事找我?”

“嗯,我……我隻是肚子有點餓,所以想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點心。”她找人的理由,差勁得連她自己都汗顏。

“中午沒吃飯嗎?”

不,她吃了!不過這話方寶兒沒有說出口。

“我這裏有一些麵包,你如果想吃,可以自己拿。”江默雨從抽屜裏翻出了幾個袋裝的麵包。

肚子不餓,她卻還是拆開了其中一個的包裝袋,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麵包。

“別噎著。”他遞上了一杯薄荷茶。

咕嚕!咕嚕!

她仰頭喝下一大口茶,“我想吃你烤的餅幹。”她突然開口道。

“好啊,我晚上抽空烤些,明天給你帶來。”他爽快地答應了。

“還想吃你做的三明治。”她繼續要求。

“可以。”

“還想喝你做的玉米濃湯,還有皮蛋瘦肉粥。”

“沒問題。”

她怔怔地看著他,所有的思維,似乎在一瞬間開始清晰起來。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走到這裏,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情不自禁地吻上他。

因為她喜歡他,她喜歡這個溫文爾雅的男生,這個名字中有著一些些憂鬱的男生,這個臉上總是掛著淺淺微笑的男生……

“江默雨,做我男朋友怎麼樣?”放下了手中的麵包,她盯著他道。

啪嗒!

他握在手中的筆掉落在了地上,那雙雅氣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好吧,她承認她剛才說的話沒有一點的浪漫,而且她也省略了遞情書這一步驟,但是他也用不著這樣看著她吧。

靜悄悄的室內,一時之間沒了聲息。

方寶兒頗不自在地撇撇嘴,所有的耐性,正式宣告OVER,“喂,你到底願不願意?”如果他說不願意的話,她立馬跑去書店,找本情書大全,完全按照中學生戀愛步驟一二三來執行。

“願意。”柔柔的聲音,蕩漾在室內。

“你不願意是吧,哎,雖然我也覺得你不太可能願意,不過你真要拒絕,也給我理由吧,沒準我改正一下,也能達到要求……”

“我說我願意。”

“我知道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

“我知道,你不……呃,等等,你說什麼?你願意?”方寶兒愣愣地抬頭,看著那張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臉,她沒聽錯吧。

“對。”他的表情是溫柔的。

“你確定?”

“確定。”

今天不是愚人節吧,她腦子裏胡思亂想著,“我不是校花。”愣了半天,她嘴裏蹦出的是這句話。

“我知道。”

“我也不是才女。”

“我明白。”

“我有很多壞習慣,懶惰啦,好吃啦……”她一連串地說著。

“我了解。”他依然是含笑的表情。

“那,這是你說的,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以後可不許反悔了。”她趕忙把結論給下了,深怕遲了片刻,他就會反悔。

他又笑了,那是一種讓人覺得身心都輕鬆了的笑容,“好的。”

第三章 被放N次鴿子

轉眼就到了夏天,江默雨的高考結束了,方寶兒的戀愛也升溫了。

“江默雨,我們約會吧!”在暑假開始的第一天,她對他說道。

“約會?”

“對,男女朋友如果不約會,那就不叫交往了!”她說得理直氣壯。

江默雨笑笑,“那你想要怎麼樣約會?”

“看電影,吃點心,去遊樂場。”她掰著手指頭數著,說來汗顏,這些都是可綺告訴她的。

“隨你喜歡吧。”江默雨同意了。

就這樣,整整一個暑假,江默雨和方寶兒幾乎都膩在了一起。

她很喜歡吻他,每次吻他的時候,他的臉都會漲得通紅,然後手足無措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為什麼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你沒有臉紅?”對於這一點,方寶兒很奇怪。

“那是因為我當時太驚訝了。”驚訝到根本忘了臉紅。或者該說,他沒有想到她會主動吻他。

“驚訝?”

“嗯。”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當時他的心中,有多麼的雀躍。

“那……以後隻有我才能吻你,好不好?”她突然想到似的提出要求。

“這算是約定嗎?”

“約定?”她想了想,然後鄭重地點點頭,“對,是約定!”

“那好。”他欣然同意,“從今以後,隻有你——方寶兒,才可以吻我。”

看著他柔柔的笑顏,她忍不住地又吻上了他的唇,當然,看到的還是他滿臉的紅暈。於是她隻能岔開話題:“你打算報考什麼學校?”

“醫學院。”他嗓音帶著一些些的沙啞。

“你想當醫生?”

“嗯。那你呢,明年這個時候,你也要選擇誌願了。”江默雨問道。

“我?”方寶兒反手指著自己。

“有想好要考什麼樣的學校嗎?”

“我嘛,可能會去報考警校吧。”她想了想道。

“警校?”她的這個答案,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你想當警察。”

“差不多吧。我有個姐姐,就是警察,不過她是交通警,我比較想成為重案組的警員。”

“是為了所謂的正義嗎?”心,莫名地收緊著。她可明白她的選擇,是一個隨時伴隨著危險的職業。

“所謂的正義?”方寶兒不覺笑出了聲,“你這話真有趣,不過也對,正義和邪惡,本來就是一體兩麵的。我啊,沒什麼強烈的正義感,隻是對警察這份工作,有著一種向往罷了。因為那些人,在從學校畢業時候的宣誓,給我一種很神聖的感覺,所以我就在想,我可不可以,也宣下這麼神聖的誓言呢?懷著敬畏以及毫不畏懼的心,說出神聖的誓言。”

她的臉上染著一層淡淡的光輝,看得江默雨不覺呆了。

寶兒有著不羈和灑脫的個性,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但是這一刻,他卻開始覺得她像是風一般,好似稍一鬆手,她就會從指縫間飄走。

“喂,你怎麼了?”她在他呆愣的眼睛前揮了揮手。

“沒什麼。”他回過神來,“隻是我沒想到,你想成為警察。”如果她真的想成為警察的話,那麼他將來……

“我這話隻對你一個人說過,連我家老爸老媽都還不知道。”

“為什麼不和他們說?”他奇怪道。

方寶兒無奈地聳聳肩,“因為在家裏,光是我老姐一個人是警察,我爸媽就擔心死了,要是知道我也要考警校,準會叨念死我。”

江默雨掀動了一下嘴角,卻沒說什麼。她……隻想過父母會擔心,卻並沒有想過,他也會擔心嗬……手中的茶,漸漸地變冷了,那薄荷的清香,也似乎在慢慢地變淡……

方寶兒的日子似乎過得很甜蜜,不過誰也沒有料到,她的幸福隻維持了一個暑假。

在江默雨考進了醫學院後,兩人之間的約會便越來越少,通電話的時間越來越短。

然後,他放她鴿子的機會也逐漸地增多。

“寶兒,對不起,因為教授說星期天臨時需要幾個學生幫忙,所以我……”手機的另一頭,是那斷斷續續的道歉聲。

看來今天晚上的約會是泡湯了。方寶兒深深地籲了一口氣,“沒關係。”

“寶兒,下個禮拜,下個禮拜我一定有空,可以陪你去看《戀愛季節》這部電影。”江默雨保證道。

“嗯。”好像最近,此類的對話在不斷地增加。

星期天的上午,兩個女生鬼鬼祟祟地來到了醫學院。

“寶兒,沒有必要特意來這裏吧。”張可綺頗不自在地拉了拉帽沿,眼下的情景,讓她聯想到了特工一詞。

“默雨說今天要幫教授搭布展台,我也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嘛。”方寶兒說著,晃了晃手中帶過來的便當。算算日子,他們都已經有兩個禮拜沒見麵了。

“你以為你做的便當,真的能給他驚喜嗎?”驚是肯定有的,至於喜,則有待商榷,畢竟好友親手的便當,不是每個人的胃都能負擔得起的。

“焦是焦了點,不過味道應該不至於差太多吧。”

“你沒嚐過嗎?”

“沒。”

“……”阿門!張可綺開始在心中為江默雨祈禱。至少……別進醫院洗胃就是了,“寶兒,你確定江默雨是在這裏幫教授搭布展台?”

“確定,我特意問過默雨,他說是在醫學院的操場一帶。”當然,她沒告訴他她今天會來就是了。

操場上,有許多忙碌的學生們正在撐起支架,還有不少人在鋪平木板,已經放置各種東西。

“啊,我看到江學長了!”張可綺率先喊道,手指著左側前方。

順著好友手指的方向,一抹頎長的身影躍入了方寶兒的眼簾。瘦高的個子,穿著一身白色的製服,正在放置音響。

然後一隻白玉似的纖纖玉手也隨之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拿著手帕,那手正在給她的親親男友擦汗。很溫柔的動作,還有兩人眼神對望,相視一笑的景象,讓方寶兒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了一般,呆愣在了當場。

“寶兒,怎麼江學長和那個女的……”張可綺小聲地道。話還沒說完,身旁的人已經陡然地發出了一聲大吼。

“江默雨!”霹靂似的喊聲,隨著接下去的“砰”聲,方寶兒手中的便當盒子重重地砸在了江默雨的身上,而她則轉身大步流星地往校門走去。

張可綺張大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是吧,寶兒也未免太衝動了。就算要發火,好歹也應該先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啊。

“寶兒?!”江默雨回過神來,一把抓起砸到他身上的便當盒,急急地追著方寶兒。

“怎麼回事?江默雨這是怎麼了?”

“剛才那大喊的女生是誰啊?好像和江默雨很熟的樣子。”

剩下的學生們議論紛紛。宋思銘抿著唇收回手,緊捏著手中那塊剛才擦拭過汗的手帕。

剛才江默雨臉上所閃過的慌亂,是她至今為止沒有見過的。那個穩重,溫文爾雅,對任何事情都心平氣和的男人,竟然也會有如此慌亂的時候……

“寶兒!”江默雨疾步跑著,一把抓住了方寶兒的手腕。

“放開!”她厲聲道。

“我不放。”他難得堅持,“到底怎麼了?”一來就朝著他砸便當,讓他一頭霧水。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她使勁地掰著他的手指。

江默雨握得更緊,絲毫不打算放開。一旦現在就讓她走開的話,那麼依照她的火爆脾氣,也許他永遠都沒機會了解清楚她在生什麼氣。

氣死她了,怎麼掰都掰不開。方寶兒越掰越急。這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力量的差異嗎?看他平時一副斯文的模樣,沒想到也會有這麼大的手勁。

“你要是再不放開的話,我咬你了!”她急得口不擇言。

“你咬吧,反正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手的!”他定定地看著她。

完全沒有心虛的眼神,反倒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你……”

“我隻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一來,甚至還沒和我說上一句話,就這麼生氣?”

“那好,你說,那個女人是誰?”她氣鼓鼓地瞪著他。

“哪個女人?”

“就是剛才拿手帕幫你擦汗的女人,你別說你不知道她是誰。”

江默雨皺皺眉,“我當然知道她是誰,她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學生,叫宋思銘,我和她隻是很普通的同學關係。”

“如果普通的話,那她為什麼要幫你擦汗,為什麼你又要對著她笑?你什麼時候看見我拿手帕給我們班那一大幫普通關係的男生擦過汗?”她連珠炮一樣地朝著他吼道。

“別這樣,寶兒,我發誓,我真的和宋同學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我根本沒有去想過她為什麼要替我擦汗,至於我會對她笑,那隻是一種習慣罷了。”他習慣了在人前擺出淺淺的笑,習慣了溫柔地對待每一個人。

“習慣?”她的音量小了很多。

“對,那隻是一種處於禮貌性的微笑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他輕輕地攬過她的身子,撫摸著她的額發,“對不起,讓你多想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道歉,卻奇跡似的讓她所有的怒氣都開始平息,“從現在開始,我討厭你的這個習慣了。”她喜歡他對著她笑,但是卻不喜歡他對著所有人笑。

“那你想怎麼樣?”

“從今以後,你隻可以對著我一個人笑。”她霸道地說著。

“你是在吃醋嗎?”他點了點她的鼻尖。

“吃醋又怎麼樣,反正就是不可以!”她完全是一副鴨霸的樣子。

“好,好。”他寵溺地道,“隻要你不生氣的話,什麼都可以。”這是她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表現出在意他的情緒。

“不過我難得做的便當卻砸壞了。”方寶兒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如此,剛才就別砸得那麼用力了。

“隻是飯菜混在一起而已,還可以吃。”江默雨看向便當盒。

“這麼惡心,怎麼吃啊。”她蹙著眉。

“可以吃,你第一次做的便當,我無論如何都會吃完的。”

江默雨真的吃完了方寶兒做的便當,不過事後也足足吃了一個禮拜的胃藥。事實證明,方寶兒確實不是下廚的那塊料。

隻要一想到寶兒,他的心中就忍不住地泛起絲絲甜蜜。

“你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啊?”江默雨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坐到他身旁的宋思銘,“沒什麼。”

“那天……”她斟酌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天拿盒子砸你的女生,你認識?”

“你說寶兒?她是我女朋友。”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抽出書末頁中夾著的借書卡。

“你——你有女朋友了?”在學校裏,他雖然對每個女生都和顏悅色,但是卻從來沒有對哪個特別的好,她一直以為他是想要專注於學業,不想太早戀愛。甚至對於上個星期天突然出現的女生,她也不願讓自己去多想。

“嗯,已經交往一年了。”他坦然承認道。

“那……”她想要說些什麼,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我今天答應了寶兒,要帶她去夜市買東西。”他說著,拿著書,走到圖書館前台,進行簡單的借書登記。

宋思銘貝齒咬著唇瓣,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嫉妒。不想——不想讓他去見那個叫寶兒的女生,最好讓那個女生一個人等待下去。

“等等!江默雨。”她追著他出了圖書館。

“還有事?”

“忘了和你說,教授剛才說把手術刀落在了解剖室,讓我去幫忙取,可是我一個人又不敢去,你也知道,那裏有人體的一些……呃,東西,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取?”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手術刀,她隻是想要找個理由,把他留下。

江默雨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顯示是下午五點,“你自己一個人不能去嗎?”